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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講道:“凡...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明國之疆域。而我大明國立國凡兩百餘載,只有一個太陽,一箇中心,那便是皇帝陛下。”話音落下,溫體仁匍匐在皇帝腳邊,大聲呼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狀,皇帝笑了,依舊是那種喪心病狂的笑容。
很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你,溫體仁,溫長卿!你很好,很上道,比那幫又臭又硬的外臣們可強多了。
皇帝彎下腰,親手把溫體仁扶起,皇帝盯著溫體仁的眼睛,拍著他的手笑道:“溫卿賢達君子也,朕此次喚你前來,是有國是相托。”
聞言,溫體仁兩眼一翻,差點昏死過去,他咬咬牙強撐著自己站起身來,支支吾吾的答道:“皇上儘管吩咐,臣下肝腦塗地。”
肝腦塗地之種話想來是沒多少文化水平的武將、閹宦拍皇帝馬屁時才會用的字眼,一般像溫體仁這般“體面”的文臣士大夫,會用更加高貴的字眼,譬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之類的漂亮話,能讓他們找找諸葛武侯的忠臣範兒。
溫體仁講出了一句“肝腦塗地”,甘願自降身份,這令皇帝又驚又喜。同樣驚喜,有劫後餘生之感的溫體仁也一樣,他明白,自己經受住了皇帝的考驗,正式走入了皇帝的視野,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皇帝扶起溫體仁後,便將【京報館】的事宜簡單的同溫體仁講述了一番,溫體仁是越聽越吃驚,越聽越害怕。他瞪大了眼珠子,難以置信的望著小皇帝,似乎不能相信剛剛的一席話是出自皇帝之口。
“開辦【京報館】,這是一種同以往僅僅流傳於官員、高階武將、士大夫間的邸報截然不同的報刊。朕會撥款,撥鉅款!在大明兩京南北直隸一十三省開辦分報館,向全天下人刊印報紙!當然,鑑於朕的臣民們多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文盲,所以這個京報館還要養一批,不,是一大批老夫子、戲曲班子、說書人等等,讓他們拿著報紙滿天下宣楊宣講去,字不認識,這戲曲、評書總聽得進去吧?”
“至於這京報館刊發的內容是什麼,自然不是以往邸報那樣,刊印朝廷大事。”
“至於到底印什麼,自然是朕想讓天下人知道什麼,就印什麼,總之一句話,朕即國家!朕之思想,即天下兆民之思想。”
朕即國家,這是歐洲太陽王的一套理論,不過翻來翻去這套理論也沒什麼新鮮玩意,早在兩千年前,始皇帝就在法家的幫助下將這套理論變成了實際!
兩千年來,中國不知道換了多少帝王將相,也不知道又多少朝代化作了過眼雲煙。但就好像輪迴一般,新的王朝總在舊的朝代上建立起太平盛世,換湯不換藥吧。
皇帝的一席話令溫體仁面色發白,皇帝的野心不言自喻,或者說皇帝已經明明白白的在溫體仁面前將自己的野心鋪展開來——指掌言路,統一思想。
從前,這件事是東林黨在做,是士林在做,但是現在皇帝覺得他們有點兒礙事了,想要一腳踹開。
而他溫體仁就是皇帝選中的那隻腳。
踹嗎?
踹了的話,他溫體仁的名聲在士林在民間就算是爛透了。
不踹嗎?
不揣的話,皇帝會讓溫體仁走出宮門去?畢竟,皇帝都已經同他推心置腹了,他溫體仁都已經曉得了皇帝的整個計劃!
溫體仁慘笑一聲,王安都死了,自己還較個什麼勁兒?
再者說......
溫體仁偷偷打量著不斷講述自己一套關於“京報館”理論章程言論的皇帝,溫體仁不由得感嘆道,多年輕啊,可為什麼他類比蛇蠍的部分遠勝乳虎呢?
剎那間,溫體仁有了一絲明武,什麼是皇帝呢?皇帝其實就是一頭怪物,他有著老虎般的威嚴、氣概,可屁股後頭卻拖拽著一根醜陋、陰暗、骯髒的蠍子尾巴!
這頭怪獸當然可以用自己的威嚴來掌管山川大澤,不過當這種威嚴難以服眾的時候,屁股後頭那條淬毒的尾巴就蠢蠢欲動,派上用場了。
可為了照顧自己的威嚴體面,怪獸又不能堂而皇之的撅起屁股,露出尾巴傷人,否則這條醜陋、陰暗、骯髒的尾巴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多難為情啊?
皇帝啊,不就是這種自相矛盾的怪獸嗎?
想要體面的依仗自己的威嚴服眾,可其他的山川大澤裡的野獸也不差到哪兒去,憑什麼為你馬首是瞻?
這便是那條尾巴的來歷,這便是那條尾巴的用處。
皇帝現在朝溫體仁露出了尾巴,既是在炫耀武力,也是在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