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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魏太尉遇刺身亡,刺客服毒自盡,身份無法查明,然而民間卻悄然流傳:那刺客其實是大皇子所派。一時三皇子黨人心惶惶,誰知魏子陽一死,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他們是站在懸崖邊的人,魏子陽之死斬斷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世上官仇最難猜,謠言最難清,魏子陽的死猶如巨石投湖,掀起無聲的軒然大浪,一時別黨紛紛響應扇詔,在暗面悄然湧動。
秦漠終於明白了魏子陽當時的眼神,那刺客,極有可能竟是他自己設下的,自導自演了一齣戲。
這個中二權臣終於以死證明了自己的崇高理想。
張府夜裡有紙錢飄飛,秦漠偷偷出屋,見張仲在火堆旁席地而坐,無聲將一把紙錢灑入跳動的火光中。短短一夜,他竟消瘦了許多,出神喃喃自語。
秦漠凝神聽去。
“長清啊長清,你我雖九死猶未悔,對麼?”
秦漠苦笑。
拯救世界可沒有電影裡那麼爽,他終於理解魏子陽在瓢潑大雨里長跪時的心情了。說到底,這個古人也是個想拯救世界的中二病,不知怎麼,想以死來實現自己崇高的中二理想,卻被半路冒出來的另一個二貨給攔了。
又是數日後。
天子垂危,立李坤為太子,秋日例行祭拜先帝,老皇帝體虛不能出行,便由太子代為祭拜。秦漠終於得知了扇詔中的密謀——李昭早已在城門設下大批伏兵,兵分兩路,一路截殺太子,一路隨李昭直奔宮門而去,逼宮奪位。
這事兒一旦發生,可算是震驚史冊,秦漠暗暗心驚,這李昭深藏不露啊,隱忍多年,竟是要效仿一次玄武門之變。
可歷史上的事,一次成功,兩次還會成功麼?
秦漠披著沉重的古代盔甲,騎在高頭大馬上,低調地跟在張仲身後,隨軍而行。他感覺像是活在夢裡,清醒過來之後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成為了史冊中一枚小小的卒子。
巳時三刻,秋葉金黃,一朝被風捲動,揚了漫天。
東宮輦車接近,奇兵驚變,霎時兵刃相接,百姓哭喊聲不絕。
就在奇襲同時,秦漠隨著李昭張仲一行人匆匆往宮門而去,斬殺護衛,一路直奔主殿而去,猶如一支直插國之心臟的利刃。秦漠的目標明確,他是直奔方士寶物去的,只要控制了那寶物,無論誰有擾亂古今的野心,都無法再實現。
那寶物,應該就在主殿。
皇宮巍峨,濺起血光,秦漠沒心思欣賞古皇宮有多雄偉,他用盡了這輩子學過的格鬥術,衝在最前線,緊緊跟上李昭與張仲的步伐,一步步逼近了九龍陛石鋪路的石階,前方即是主殿。
秦漠眼前一亮,那狀如日晷的寶物就在主殿前,白玉流光,全然沒有千年後挖掘出來的那般古老。
李昭提劍一步步走上去,老皇帝臉色蒼白,與一個性命垂危的尋常老人並無區別,抬起頭,望著那逆光走近的人影。
“父皇,你該歇歇了,大哥的位置,就由兒臣來繼承吧。”
“逆子……”
“逆子?這麼多年來,無論我如何努力,你總是向著大哥,難道我想要的,我還不能自己爭取麼?”
秦漠沒興趣聽這對狗血父子之間說了什麼,他的注意力全在這寶物身上。
血雨腥風,古今混亂,全是因它而起啊……
秦漠神差鬼使地緩緩抬起手,在階下震天的殺聲中輕輕撫過冰涼如水的玉身,玉光滑如鏡,映出他沾著血與土的臉龐。
秦漠與自己對視,莫名一震。
自己的目光原來有這麼冰冷。
不對。
血雨腥風,古今混亂,全都是……因人而起啊。
秦漠忽然想笑。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笑了,只是慢慢地舉起早已疲憊的胳膊,舉著重劍,就要向著白玉砸下去。
殿外殺聲震天,殿內李昭靜靜與父皇對視,沉寂如死。
年邁的皇帝緩緩地笑,一拍掌:“三兒……你終究還是,太天真啊……”
四方忽然湧出穿漆黑盔甲的伏兵,像是極黑的夜色入侵過來,衝入殺陣中,李昭驚得一震,瞳孔猝然放大。
殿外,秦漠的重劍即將砸在白玉身上,張仲的喊聲忽然傳來:“不可,有伏兵——”
秦漠動作一停,見張仲滿身狼狽而來,幾乎收不住腳,要撲到自己身上來。他連忙一把扶住張仲:“伏兵?怎麼回事!”
“皇城之中還有精兵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