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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咳嗽幾聲:“不礙事不礙事……您長得像晚輩的父親,這世道亂,倘若人心冷漠,豈不是更亂……”
“大人!”
遠遠跑來個身穿從六品官袍的男子,竟是本地知府,在百姓們的議論聲中,不顧臉面,雙腿一軟便要下跪:“下官來遲,不知王侍郎竟乘民船而來……”
“民船?怎麼,你這裡只護著官船,不管民船?”王侍郎冷哼,沉聲道,“你這裡鬧匪人,官差竟來得這般遲!若本官手中這呈聖的摺子被搶去,你死十次都不為過!”
知府戰戰兢兢跪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魏子陽和張仲互相攙扶著站起身,魏子陽小聲問:“張兄,這王侍郎……何人?”
張仲笑了笑,牽扯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我一早就認出來了……禮部王侍郎,今年主持會試的。”
秦漠忍俊不禁。
這一頓打,捱得值。
在王侍郎的安排下,兩人受寵若驚地住進了最好的醫館,日日茶水糕點伺候著,魏子陽乾瘦的臉上生生添了幾成氣色,沒那麼枯黃了。
朝廷分六部,禮部是其中之一,六部尚書之下即是侍郎,今年會試由禮部負責。被張仲出言相救的王侍郎,回鄉探親才回來,本想低調乘民船,不巧碰上了這夥不長眼的賊人。當地知府心驚膽戰地伺候著,好不容易將這位爺和那兩位小爺外加一條狗送走,這才清閒下來。
知府望著那馬車遙遙往京城而去,心裡並不輕鬆。
這官,怕是當不下去嘍。
魏子陽和張仲邊趕路邊養傷,等到京城,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作為黃狗的秦漠緊隨二人身後,張望著四周。
過了守衛盤問,走進巍峨城門,隨人潮大步往前走,放眼望去,朱樓重簷鱗次櫛比,市井吆喝聲不絕,遊人接踵而過,隨處可見衣冠楚楚的公子與千金,官家馬車駛過,百姓們熟視無睹。
京城真大啊!
秦漠讀書時成績不好,只能發出這種程度的感慨。
【我天,京城真大啊!】
死宅驚呼。
秦漠頓時深深為局裡的文化程度擔憂。
“魏兄,離會試還有幾日,咱們是先尋試館,還是如何?”張仲問。
“先尋試館吧。”
試館專為各地試子準備,專供遙遙來京城趕考的試子休息,但如今世道剛剛穩定,試館裡竟盛行貴賤高下之陋習,二人興沖沖地剛要進去,就被人趕了出來。
張仲大怒,眼看要與試館之人起爭執,被魏子陽拉住。
“張兄,爹爹曾給我一塊玉佩,讓我持此信物,投奔一位叫楊青雲的人。”魏子陽小心翼翼地攤開布包,那玉上刻了個“楊”字,“只是眼下不知楊青雲在何地……”
“楊青雲?我來京之前,只聽說今年幾個頗有名氣的試子,有蘇鷓等人,倒是從未聽說楊青雲……”
“此人乃是楊復之子。”
“啊,原來如此!”張仲一拍腦袋,驚呼,“楊老先生可是個好人,他兒子必定能好生接濟咱們!正好,咱倆身上沒盤纏,連個包子都買不起了。”
咱們?
這人倒是自來熟啊?秦漠翻了個白眼。
黃狗這個神奇的動作正巧被張仲瞧見,張仲愣了愣,小心翼翼問:“魏兄,你家的黃狗……成精了?”
“嗯?”魏子陽沒聽懂。
“沒事,沒事。”
二人花掉剩下的幾個銅板,買了仨饅頭,兩人黃狗各一個,邊吃邊打聽,終於打聽到楊青雲喜歡在一家叫月樓的風月之地飲酒。魏子陽面子薄,不大好意思投奔同為試子的楊青雲,卻被張仲歡天喜地拽了去。
畫樓歌坊,風月之所,許多京城公子來來往往,兩人一狗灰溜溜走在大街,竟比那當紅花魁還惹眼。張仲大步走進月樓,厚著臉皮點了兩杯最便宜的茶水,慢慢地喝。
月樓一向以待客之道聞名京城,小廝走來走去,眼神飄移,瞅了黃狗好幾眼,又瞅瞅這倆窮酸書生,嘴角抽抽,想到樓裡聲譽,忍著沒趕他們出去。
況且今個兒有貴客來,怠慢不得……
正想著,那幾位貴客便來了。門外幾個年輕公子走進,小廝眼尖,一眼就看出其他人皆是擁簇者,那領頭的兩位公子才是正主兒。其中一位錦衣的便是楊青雲,另一位白衣公子也是氣度不凡。
小廝弓著腰迎上去:“楊爺,又來找雁娘……”
他話未說完,臉色一變。
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