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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平大師稍稍平復了心神後又問道:“慧靜師兄其餘的那兩名徒弟也拜入了髻霞山?”
白雲那雙澄澈眸子中閃過一剎光芒,點頭答道:“不錯,我拜入了飛來峰一脈,漸離拜入了孔師叔門下的長虹峰,而小古則拜入了吳飛俠吳師叔的門下。”
慧平僧人輕輕放下茶蓋,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意味深邃地望了白雲一眼,深有感觸地說道:“你是慧靜師兄在山下收入門中的俗家弟子,於情於理也的的確確算得上半個木如寺弟子,只是木如寺這一劫兇險萬分,一旦決定了就沒有半分退路可言,極有可能成為廟堂與江湖相爭的犧牲品,貧僧再問你一遍,你當真要與木如寺共渡此劫?”
不知何緣何故,慧平僧人在說這一席話的時候,灰衣老僧的影子不斷浮掠而過,白雲緊緊咬住下唇,眼神中透漏出無比的堅毅:“當真。”
白雲的回答似乎早就在老僧的意料之內,慧平僧人微微點頭,飲完茶盞內的龍井茶湯,緩緩起身走出屋外。
白雲盯著茶湯略微走神,伸出手指拈起一片茶葉放入口中,茶味苦澀入口卻神清氣爽,苦澀褪去甘醇津甜回味無窮。
神思浮沉之際,白雲提起神荼也一同走出屋外。
院子內清淨閒適,法愚蹲在牆角正為一株幼苗除去雜草,聽見屋內有腳步聲傳來,回頭看了眼走出屋子的一老一小,又若無其事地轉過身,繼續埋頭照料著他的花花草草,而那頭長相駭人悚然的黑虎,飽餐了一頓無涯果子後,趴在院子門口呼呼大睡,約莫是睡得昏昏沉沉,慧平大師和白雲走出院子的時候還慵懶地翻了個身子。
慧平大師望著牆上的佛字,目色滯礙。
白雲站在灰衣僧人的身後,抬頭看向陰沉的蒼穹觀氣片刻,目光跌宕地問道:“烏雲蔽日,這一劫會在什麼時候來呢?”
慧平老僧平靜如水地答道:“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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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苑中,素袍公子負手站在菊籬邊上,兩個唇紅齒白的僧童託著腮蹲在一旁。
這位公子是主持請上山的貴客,兩位僧童雖然玩心深重卻是不敢有半點怠慢,可那素袍公子在住進菊苑後一直呆在屋子裡頭,更沒有如何去使喚他們,當下更是頭一回走出院子,那位提著古怪木劍的髻霞山客人離開後,素袍公子便揮揮衣袖讓他們各玩各地去,兩位僧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在哪個細節末支惹怒了這位身份不淺的公子,霎時嚇得眼眶紅了一圈泫然欲泣,誰知道這位素袍公子只是柔聲地笑著說,昨夜大戰嚇得心神疲乏想要好好靜養。
僧童們只好諾諾退出房間,可又生怕落得個怠慢客人的責罪,會被長老和主持追究怪罪,便都不敢走遠,守在院子外賞玩菊花,隨時等著素袍公子的使喚,要是真被責罪起來到還有一個圓好的說法。
兩個僧童出去打了趟水回來,這位公子仍獨站在菊籬邊上,估摸著一算足足站了一個時辰了,如同海會殿內的佛像一般一動不動,到底是在百無聊賴地發呆,還是在興致勃勃地欣賞菊景?
倆僧童只敢用目光交流不敢發出任何異象,唯恐煞去素袍公子賞景的興致。
素袍公子的視線目不轉睛地落在一株略顯頹勢的鄒菊上,雙眸隱隱約約間有暗熒流轉,抓著象骨折扇的手悄然緊握。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素袍公子忽地喃喃自語起來。
素袍公子這一陣自顧自地嘮叨,倒是把兩個心性純簡的僧童嚇得不輕,什麼老虎傷人還是什麼老虎心,兩個僧童聽不清楚素袍公子的言語,可聯想起那頭長相嚇人的黑色大老虎,儘管那頭大老虎是法愚師兄收服的坐下靈獸,在萬佛坪大戰如天神降世一般,助一眾正派弟子逆轉頹勢,硬生生撐到肖大掌門前來解局,可對於這頭令大雪山方圓數百里聞風喪膽的黑虎,木如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有略有聽聞,那頭黑虎曾在大雪山上活生生地吃了上百人,簡直就是嗜血成性的孽障,有一回這頭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虎,竟貪婪地窺覬上一位路過的神仙,結果被這位逍遙四海的神仙鎮壓在大雪山腳下,風餐露宿飲雪食霜整整數百年,後來法愚遊歷萬里路過大雪山,這才將它從老神仙的封印下救了出來。
細思極恐,兩個僧童臉色慘白,急忙顧望四周,彷彿那頭一口便能把人腦袋要咬去的黑虎就在附近。
素袍公子想在院子裡頭走動走動,卻看見兩個僧童正蹲在院子外東張西望,神態滑稽至極,便輕聲笑道:“我不是讓你們各玩各的去嗎?怎麼,還不捨得走啊?”
兩個僧童臉上泛起了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