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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初識之初,白雲也曾對素袍公子自詡的身份將信將疑,張雨若更是直言不諱,斷言這位素袍公子絕非京城的富家公子如此簡單,但自從在雲夢澤萍水相逢,同下江南的一路以來,龍浩天多次在危急關頭出手相助,又在襄陽城郊外一戰後救下身中奇毒的張雨若,約莫是朝夕相交的緣故,兩位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漸成了莫逆之交,漸漸地白雲愈發對素袍公子自詡的身份深信不疑,或許這就是一種出於對朋友的信任吧,沒有理由也沒有原因。
但此時紅衣女子的一席話,簡直是出乎白雲的意料,白雲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龍浩天正是那位微服江南的大皇子。
這位身世驚人的素袍公子,被揭穿了身份以後也不急著解釋,小心翼翼收好金鎖,微笑著說道:“芊芊姑娘居心叵測地跑這一趟,既不是來阻止我帶龍脈鎖回京,又不是為截殺我而來,難不成僅僅是為了在白雲面前掀開我的身份這麼簡單?”
紅衣柳眉上挑,輕拂袖子說道“我只不過是想讓他看清你的真面目罷了,免得他傻乎乎地真把你當成了莫逆之交,成了你們帝皇家手裡頭的牽線傀儡。”
“之桃姑娘何出此言?”真實身份是當朝大皇子的趙成天說道:“我雖生於冷酷無情的帝皇之家,可廟堂有廟堂的律法,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對於這個道理我一直深諳不疑,所以此趟揹負重任遊歷江湖,從不敢跨越雷池半步,自在雲夢澤與白雲萍水相逢以來共渡生死,我自問與白雲之間赤誠以待,除了我的身份之外再無其他遮掩,又何來牽線傀儡一說?”
白雲緩緩轉過身子,不去聽兩人你來我往的爭辯。
一襲奪目紅衣的女子淺淺一笑,看了眼無動於衷的白雲,冷言冷語道:“我只是想給他提個醒,至於信與不信與我無關。”
趙成天笑了笑,反駁道:“反倒是之桃姑娘,你身為天龍會盟主慕長生之女,竟然對一位髻霞山弟子如此上心,可是有什麼企圖?”
紅衣女子收斂神色,嚴正其詞道:“他要是死在你的圈套裡頭,我還怎麼取冰魂魄?”
“你現在就可以取啊。”趙成天輕笑道。
紅衣女子頗有指桑罵槐的意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說道:“雖如今在江湖的口中天龍會一文不值,喜愛耍陰險毒辣的下三濫伎倆,可這都是因為當今的天下是你趙家的天下,當今江湖也是你趙家的江湖,天龍會難免被推上風口浪尖,可與你趙家治理天下的手腕相比,天龍會才不屑於幹這趁火打劫的買賣,冰魂魄是要取,但也得堂堂正正得取。”
白雲終於回過頭,對紅衣女子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紅衣女子似嗔似怨,恨不得一拳頭就往那榆木腦袋上來個爆粟,惱怒說道:“在揚州城中我已經跟你說過不要摻合這趟渾水,為什麼你非不聽。”
“還你。”白雲解開腰間的牛皮水囊,拋向紅衣女子,女子微微一怔卻沒伸手接過水囊,任由這隻水囊跌落在地。
白雲隨即轉過臉,沉聲說道:“我乃髻霞弟子而非天龍會妖人,明知天龍會與吳王府要設局陷害五大正派,還要將普度眾生的木如寺連根拔起,你卻要我不去沾這趟渾水,你是想要我負上不忠不義之名,還是別有用心地想把我當傀儡擺佈?”
“你。。。”紅衣女子細薄如蟬翼的臉皮,霎時間紅了個通透。
白雲又咄咄逼人道:“在下江南的這一路上,危險重重,龍公子多次在危急之際出手相助,不管他是不是有意隱匿身份的大梁皇子,我與他都是患難與共的老友,我不信他會在背後算計我。”
白雲用餘光斜瞥了一眼那隻沾滿泥土的水囊,目光一瞬即逝:“你我之間確實曾有過生死共患,若不是你多次出手相救,我也不可能站在這裡,可你終究是天龍會盟主慕長生之女,我是髻霞山的弟子,道不同不相為謀,志不同不相為友,該還的我都已經還了,你我早已各不相欠,即便我因為這趟渾水而引火上身也與你無關,我是正派的弟子倘若真要我為正派而死,我也別無怨言,更何況我原本就是無依無靠之人,能為正義而死也算是一處好的歸宿”
“難道慕長生的女兒就不能有朋友嗎?”紅衣女子眼眶漸漸發紅,問道。
白雲不發一言一語,提著神荼長劍,默然轉身走向萬佛坪的方向。
“你不能去。”紅衣女子俯身前掠,再次擋在白雲跟前。
“讓開。”白雲平靜地說道。
紅衣女子看著白雲的雙目,發現他那雙烏黑得發亮的眸子中,藏匿著說不明道不清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