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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白雲語氣急轉直下,冷冷地說道。
“我不!”紅衣女子緊咬著朱唇,寥寥兩字語調卻幾欲哭泣:“我不能看著你白白去送死。”
白雲的手徐徐提起,神荼的劍尖對準了紅衣女子的心房,冷若冰霜地吐出二字:“讓開。”
晶瑩的珠光滑過那張驚為天人的臉,紅衣的雙手悄悄拈起袖角,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地說道:“你那麼喜歡去死那就去吧。”
可這句話卻猶如石子擲落湖面一般清脆,紅衣頭也不回地沒入林間。
萬佛坪上,硝煙散盡。
白雲縱眼望去層層疊疊的黑衣屍首猶如小山,而在黑壓壓的陰影中還夾雜著各派弟子的屍首。
萬佛坪一戰猶是慘烈,各派弟子死傷過半,這片平日裡受萬人朝拜的佛門之地,幾乎是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猩紅。
素袍公子攙扶著意識逐漸清醒的紫衣踏上了萬佛坪,紫衣臉白如死灰,見素袍公子的右手血跡斑斑,想起他用手死死抓住那柄長劍保護自己的場景,顧不得重傷又擔憂起自家公子的傷勢來了,當即便要掙開素袍公子的攙扶,好讓自家公子不這麼勞心費心,可素袍公子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左手緊緊摟住紫衣的手臂,由不得她的性子亂來,紫衣身負重傷又虛弱不已,掙脫不掉素袍公子的手臂只好乖乖遵命。
木如寺中沒有牽涉到這場激戰的尋常僧人,匆匆往來萬佛坪,清理堆積如山的屍首,有的年輕僧童看到這駭人的一幕,當場被嚇得魂飛魄散,別說搬運屍首這般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的粗活,就連打水清洗坪臺血跡的輕活也是戰戰赫赫,而一些遁入空門修習有些年頭的僧人,雖不如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僧童那般反應劇烈,但面對這血流成河的情形,也是臉直直髮青嘴唇發白,這木如寺可是佛門之地啊,怎會無故橫遭此浩劫,整個木如寺上上下下幾乎都被血染上一遍,實在是叫這些超然避世,耳根清淨了幾十年僧人後怕。
在這場激戰中,青玄劍派的弟子無一倖存,可在各派弟子的屍首中,青玄劍派弟子的屍首卻儲存得最為完好,不像是與黑衣人激戰後受盡千刀萬剮的酷刑至死,身上亦無明顯的傷口血跡,倒是胸口處都黑了一片,像是心脈被震碎。
白雲瞥了一眼被陸續抬走的青衫屍首,心中瞭然,定是肖大掌門來到萬佛坪以後,看見自家門派弟子助紂為孽,幫這些黑衣人屠繆正派弟子,故而出手清理門戶所為。
白雲輕輕嘆息,心中念道:“野心到底是如何一樣東西?劉未已野心膨脹因一念之差走入了魔道,長袖一揮便掀起了這麼一場腥風血雨,各大門派的青年才俊更是被無辜牽連,成為了這場木如寺之會的犧牲品,當初下山時李峰就萬般叮囑,山下凡塵俗世塵埃洋洋灑灑,切莫走錯了路子誤入魔道,如今一想實在是金玉良言醍醐灌頂。”
白雲的視線左右顧望卻找不到那白髮老者的身影,想必那位避世隱居的青玄劍派大掌門,在清理門戶和清掃完天龍會的殺手後便悄然離去了。
“不知林師兄他們怎樣了。”白雲的心神懸在半空。
萬佛坪上除了堆積如山的屍首,各派弟子也在辨識著自家弟子的屍首,人來人往,白雲終於看見了林學書等人的身影。
“林師兄!”見林學書等人毫髮無損,白雲難掩心中的激動急忙跑了過去。
步伐驟然停住,白雲呆若木雞,如同一尊沒有半點神態的石像。
一位白衣女子伏倒在陳靜的屍首上痛哭失聲,白衣染血,臉頰也染血,哭得撕裂的心肺。
白雲又緩緩抬頭,林學書與張子山的神情皆黯淡無光,齊於正一屁股地坐在陳成的屍首旁,雙目無神恍如藏著深不見底的黑洞。
林學書注意到石化的白雲,目光跳動臉上卻擠不出一個笑容:“小師弟你沒事就太好了。”
白雲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張子山和齊於正道:“師兄,你們無礙吧。”
林學書神色黯然,搖了搖頭。
白衣聽見兩人交談,慢慢抬起頭與白雲相視了一眼,那雙凜若寒霜的眸子中滿是道不盡的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