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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前敢那般威脅,若不壓住金人的勢頭,只怕他們會更加輕視,你咽得下這口氣?”
“可為一老兵爭執,猶如升斗百姓般置氣?同樣會惹高慶裔譏諷,另外如果派人來往沁州,再快也得六七天,這還得楊觀察有閒.”
“等會回去先問問,他急著要走就算了,如果願意留太原幾日,這事就可以安排下去,至於楊長得不得閒,此乃對外的國事,排除萬難也得來。”
童貫言罷即回廳上,著令馬擴間歇片刻再進。
馬擴在屋外吹了會冷風,回去就發現童貫臉上堆笑,原來高慶裔也不急回去,他還要商議交割山後諸州問題。
高慶裔直言金國缺人,粘罕出兵蔚、應、朔就是為了帶回逃民,但眼下無論燕京還是雲中,都有無數遼民逃入宋境。
為了不讓雙方各執一詞,高慶裔建議大宋依舊可以花錢,就像買燕京那樣解決人口爭端,這樣山後諸州就能交割。
童貫一聽又要花錢,暗忖金人果然是喂不飽的狼,但他想發怒而不能發。
當然,高慶裔還沒報價,一切都可以談。
如果價格的確合適,可以再苦一苦百姓,如果金人還獅子開口,童貫則寧願不談下去。
接風宴席結束,高慶裔自稱不勝酒力,遂與十餘名護衛一起,被馬擴安頓於城中驛館。
合門關窗,斡魯四平八穩落座,這才解下腰間酒囊,將烈酒灌入喉嚨。
高慶裔掇個凳子近前,關切問道:“老將軍無礙吧?中原人常言拳怕少壯,馬擴正值壯年.”
“呵”
斡魯將鬍鬚一抹,輕蔑回應:“稱他‘也力麻立’是客套化,老夫十歲就開始隨眾打獵,又隨先帝征戰十餘年,練一身肉如鋼似鐵,雙手能開三石之弓,豈是尋常漢人可比?”
“是是是。”
高慶裔直點頭。
他知道馬擴不及斡魯,但兩人打了數次交到,清楚馬擴不是亂語之人,所以對楊長傳聞將信將疑。
原本只是奉命來警告童貫,順便探一探宋江在山西虛實,但中途斡魯不停給他示意,這才激童貫、羞辱馬擴。
兀室對假頭顱一事耿耿於懷,西夏遲遲沒把田豹送到雲中,所以行前請斡魯試試楊長斤兩,能夠借切磋殺掉最好,這樣童貫的‘謠言’不攻自破。
而粘罕回京前也有類似交待,斡魯作為金國絕對老資歷大將,他看好的後輩闍母被人拿來侮辱,也想狠狠教訓所謂的‘兇手’楊長。
要說老,童貫已經七十出頭,而斡魯剛剛五十出頭。
只不過多年在外、經歷風霜,外表像個暮年的滄桑老卒,實際力量完全不輸年輕人。
看到高慶裔沉默不語,斡魯又主動挑話追問:“以你之見,童貫會喚楊長前來?宋人大多鼠膽怯懦,馬擴已算其中翹楚.”
“這不好說。”高慶裔搖頭答曰:“我已盡力羞辱,若童貫能忍下去,說明宋人毫無血性,以後南下會很輕鬆。”
斡魯灌入一口烈酒,然後才滿意出言附和。
“有道理,馬擴在雲中逗留十天,我們也在太原待上十天,無論楊長最後來與不來,你都用談判好好拖延,留足時間瞭解宋軍佈防。”
“是。”
高慶裔恭敬起身,對斡魯行交手禮。
二月十三,斡魯藉口為妻兒買禮物,帶了兩個懂漢話的金兵,在陽曲城內轉悠打探。
約中午左右,高慶裔突然派人找到他,言說楊長已到陽曲南門外,要斡魯從速前往宣撫司。
斡魯當時手裡攥個麵人,聽到訊息之時情不自禁加力,瞬間把那麵人捏個粉碎。
麵人攤主見狀急了,心說好心給你講風土人情,這女真蠻子卻毀我貨物?能不能要他賠償?
經過短暫思考,攤主壯膽開了口。
“客官,你這麼大力作甚,我花了不少功夫.”
“走!”
“等等,你們不能”
“這錢,替我揣好!”
攤主:???
身旁隨從拍下幾個銅板,跟著斡魯急匆匆離開,心說先讓你幫著儲存,回頭連本帶利拿回來。
斡魯趕到宣撫司門前,正好看到馬擴在石獅旁等候,便點頭致意入門尋高慶裔。
不多時,馬擴帶一少年走入停堂,童貫隨即笑呵呵起身相迎。
“哈哈,楊觀察來了,新年過得好麼?”
“承蒙樞相掛懷,今年是個難得暖冬,年過得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