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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在 書房裡,先生。”盧卡斯道,“我覺得您是暈倒了。”
“扶我起來。我得趕緊找索恩談。”
“可我都跟您說了,先生……”
“不對,”齊爾德邁斯道,“你說得不對。他一定還在這裡。一定還在。扶我上樓。”
盧卡斯把他扶出書房,剛走到樓梯口,他差點兒又癱倒了。於是盧卡斯叫來了另一位男僕馬修,倆人一起半推半拽地將齊爾德邁斯運送到三樓的小書房,平時索先生就是在這裡完成他最不可告人的法術的。
盧卡斯開啟房門,屋裡生著一爐火,水筆、刻刀、筆架、鉛筆都整齊地擺在托盤上。墨水缸是滿的,扣了銀蓋子。書和筆記簿有些整齊地碼放著,有些已經收起來了。所有物件都抹得一塵不染,擦得鋥光瓦亮,擺得有序有節。索先生上午顯然沒來過。
齊爾德邁斯將僕人一把推開,站著環視四周,臉上帶著些許不解。
“您瞧,先生,”盧卡斯道,“我不就這麼告訴您的嘛,主人還在海軍部哪。”
“好吧。”齊爾德邁斯道。
可他想不通。那詭異的法術若不是索恩所為,還能是誰?“阿什福德來過嗎?”他問。
“沒有,絕對沒有!”盧卡斯怒道,“我想我很清楚自己的職責是什麼,我絕不可能放他進來。您看著還是不對勁,先生。讓我叫人請大夫來吧。”
“不用,不用。我感覺好點兒了,我已經好多了。來,扶我坐下。”齊爾德邁斯歪倒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你們倆還在這兒愣著幹嗎?”他一揮手把他們趕跑了,“馬修,你沒事兒可幹嗎?盧卡斯,給我端杯水來!”
他仍然恍惚、眩暈,不過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已經減輕了。那片景色裡的一草一木他還記得一清二楚,一切牢牢固定在他腦海裡。那種荒寂的、彼岸他鄉的滋味,他還嘗得到。不過這會兒他已經不擔心自己會迷失在那裡了。他已經能夠思考了。
盧卡斯拿托盤端了一隻酒杯和滿滿一瓶水回來了。他倒了杯水,齊爾德邁斯一飲而盡。
齊爾德邁斯會用一條咒語,專門用來檢測魔法的存在。這法術不能揭示魔法是什麼樣的魔法,也無法指明誰在施法;它只能顯示有沒有魔法在生髮。至少它應該有這個功效。這法術齊爾德邁斯過去只用過一次,什麼都沒測出來。於是他也不知道咒語究竟起沒起效。
“再倒一杯。”他吩咐盧卡斯。
盧卡斯又倒了一杯。
這杯水齊爾德邁斯並沒有喝,而是衝著它低聲唸叨了幾個詞。隨後他迎著光把杯子舉起來,透過它仔細端詳;他慢慢改變方向,直到把屋裡每個角落都透過杯子看了一遍。
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連自己找的是什麼都不清楚。”他低聲道。隨後他對盧卡斯說:“來,幫我一把。”
他們一起回了樓下的 書房。齊爾德邁斯又舉起玻璃杯,唸了咒語,透過杯子察看。
還是沒動靜。
他走到窗邊。有那麼一瞬間,他覺著他看到杯子底兒上有珍珠大小的一粒白光。
“在廣場上。”他說道。
“什麼在廣場上?”盧卡斯問。
齊爾德邁斯沒答話,而是往窗外看去。雪蓋住了漢諾威廣場泥濘的石頭路。在白雪的映襯下,圍起廣場中心園地的欄杆黑得格外分明。雪還在下,同時又颳起了刺骨寒風。即便如此,廣場上還有些人在走動。幾乎誰都知道索恩先生住在漢諾威廣場,人們來這裡是打算看一眼真人。這會兒正有一位先生和兩位小姐(無疑都是魔法狂熱分子)站在房前,頗興奮地盯著房子看。不遠處有位黑頭髮的年輕人,正閒閒地靠著圍欄站著。他身旁有個賣墨水的,衣衫襤褸,背上馱著一小桶墨水。右側有另外一位女士,正背對著房子,慢慢地往漢諾威大街方向走去。可齊爾德邁斯有種感覺,他覺得這女人是突然出現在這些看客中間的。這位女士身穿一件貂皮滾邊的墨綠長外套,時髦而華貴;她懷裡還揣著一隻大貂皮暖手籠。
那個賣墨水的齊爾德邁斯很熟——他經常從他那兒買墨水。而其他人他覺得都很陌生。“你能認出誰嗎?”他問。
“那個黑頭髮的,”盧卡斯指了指靠在圍欄上的年輕人,“他叫弗雷德裡克·馬斯頓。他來過好幾次了,求索先生收他為徒。可索先生總不肯見他。”
“對了,我記得你跟我提過他的。”齊爾德邁斯又仔細觀察了片刻,說道,“雖然看上去不大可能,但這幾個人裡肯定有誰在施某種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