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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下樓去瞧瞧。來,沒你我可去不了。”
廣場上,魔法的力量比之前都強。憂傷的鐘聲在齊爾德邁斯腦海裡奏響;隔著雪簾,兩個世界閃爍輪換,就好像在放幻燈片——前一秒還是漢諾威廣場,後一秒就成了荒寂的田野,黑色的字跡飄在天上。
齊爾德邁斯舉起酒杯,準備唸咒。然而咒語此時已無必要,杯子綻出柔和的白光,已然是這個陰沉冬日裡最明亮的地方。這光芒比任何街燈都要清透、純淨,它在齊爾德邁斯和盧卡斯的臉上打出了奇異的陰影。
天空又對他發了話。他感覺這次是在向他提問。而自己的答案關乎重大。要是能聽懂問的是什麼,要是能找到合適的片語織好答案,便能道破天機——它將徹底改變英格蘭魔法的面貌,而阿什福德和索恩到現在還未猜測到。
他努力了好久,試圖聽明白。這語言或咒語的意思熟悉得幾乎就在嘴邊了。有一瞬他覺得自己已經領會了。畢竟,活了這麼多年,世間萬物每天都在對他說著同樣的話——只不過他從來沒注意到……
盧卡斯在說話。齊爾德邁斯一定又要暈倒了,因為他發現盧卡斯正兜著他的胳肢窩,把他往上託。酒杯在石子路上摔得粉碎,白光在積雪上四散開來。
“……真是怪了。”盧卡斯道,“這就對啦,齊先生,您好歹起來啦。我可從來沒見您這模樣過,先生,您確定您不想回屋去嗎?好啦,索先生回來啦。他一定知道該怎麼辦。”
齊爾德邁斯往右邊看去。索先生的馬車正從喬治大街往廣場這邊拐來。
賣墨水的也發現了馬車。他立刻奔向那位先生和兩位小姐,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衝那先生說了幾句。先生小姐齊齊回頭向馬車看去。隨後,那位先生從兜裡掏出枚鏰子給了賣墨水的,賣墨水的又鞠了一躬便退下了。
那位穿著入時的女士也轉了身,衝房子方向往回走,明顯是打算瞧一眼英格蘭頭號魔法師的模樣。
馬車在房門口停下了。跟班兒的男僕從轎廂頂上下來,開啟車門。索先生走了下來。他圍脖一層一層捂得太嚴實,本來抽抽縮縮的小個子,這會兒居然顯得挺肥壯。他剛一下車,馬斯頓先生便衝他大喊一聲,然後說了點兒什麼。索先生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揮手讓馬先生走開。
那位衣著入時的女士從齊爾德邁斯和盧卡斯面前走過。她面孔蒼白,神情凝重。齊爾德邁斯突然想到,假若有人愛動這方面的心思,他們也許會覺得她長得端莊大方。一把她模樣看清楚,他突然感覺自己認識她。“盧卡斯,”他悄聲問,“這女人是誰?”
“對不起,先生。我想我從來沒見過她。”
在馬車踏板旁,馬斯頓先生越發死纏爛打,索先生火氣越來越大。索先生往四周看了看,見盧卡斯和齊爾德邁斯就在近旁,於是招手叫他們過去。
就在這時,那位衣著入時的女士向索先生所在的位置邁了一步,一時間就好像也打算同他講話——可講話並不是她的目的。她從暖手籠裡掏出一把小手槍,面不改色、從容不迫地對準了他的心臟。
索先生和馬先生看著她,都愣了。
好幾件事情同時發生了。盧卡斯鬆開了齊爾德邁斯——齊爾德邁斯像塊石頭似的撲通倒地——跑去護他的主人。馬斯頓先生攔腰抱住了那位女士。索先生的車伕戴維從轎廂頂上跳下來,扭住她拿著槍的那支胳膊。
齊爾德邁斯躺在地上,枕著一地積雪和碎玻璃碴子,見那女人甩甩肩膀便掙脫了馬先生——簡直輕鬆得出奇。她把他往地上一推,他都沒能再站起來——可見力氣之大。她那還戴著手套的小手往戴維胸前一沾,戴維就向後飛出去好幾碼遠。索先生的跟班兒——為他開車門的那位男僕——打算一拳將她擊倒,可一拳揮過去對她毫無影響。她伸手去摸他的臉——看上去像是極輕柔地一碰——他便頹然倒地。對盧卡斯,她只拿手槍把兒去砸。
眼前發生的一切,齊爾德邁斯很難理解。他連扶帶拽地把自己立了起來,踉踉蹌蹌往前走了五六碼,說不清自己走的究竟是漢諾威廣場的石子路,還是那仙境的古道。
索先生極度恐慌地盯著那位女士,嚇得喊也喊不出、跑也跑不掉。齊爾德邁斯衝那位女士舉起雙手,做了個安撫的手勢。“夫人……”他開口道。
她連睬都不睬。
飛舞的雪花令人目眩,他蒙了,怎麼努力也留不住漢諾威廣場的光景,那片神秘的異鄉要把他帶走了;索恩先生會被殺掉,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隨後發生了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