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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你贊成他去探尋那些,那些——甭管非洲那些河流都叫什麼吧——的源頭,但條件是不許走出唐橋井(1)!”
阿拉貝拉氣得扔給他一句:“我以為你是要做魔法師的,不是什麼探險家!”
“都是一回事。探險家不能窩在家裡看別人畫的地圖。魔法師若要豐富自己的技術,不能靠讀別人寫的書。早晚有一天索恩和我要超越書籍所限,這在我看來是明擺著的!”
“是嗎?你覺著是明擺著的?好吧,埃文,我嚴重懷疑對索先生來說這也是明擺著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旁邊沃特爵士和格蘭特中校看上去很不自在,就像任何人不小心撞見別人家夫妻矛盾小爆發之後的反應。由於覺出阿拉貝拉和阿什福德對他倆的態度都不怎麼好了,他二人更覺得尷尬。之前,當他們向阿拉貝拉承認自己有教唆阿什福德嘗試危險法術的責任,他們就已經捱了阿拉貝拉幾句呲兒了。此時,阿什福德也對他倆怒目相向,就好像在問他倆大半夜的憑什麼跑到他家來,把他一向好脾氣的太太惹得發了脾氣。一等他夫婦二人稍有停頓,格蘭特中校便語無倫次地低聲叨咕,說什麼這會兒已經太晚了、感謝他們盛情款待、祝大家晚安。結果誰也沒理他,他只好還在原地坐著。
相比之下,沃特爵士更決絕果斷一點。他說讓阿什福德到鏡子裡面尋路都是他的錯,他保證盡己所能彌補過失。他是干政治的,自己的觀點說出來對方不想聽,這點小事絕不影響他繼續說下去。“每一本關於魔法的 書你都已經讀過了?”他問阿什福德。
“什麼?沒有,當然沒都讀過!這點你清楚得很!”阿什福德道。(他想到何妨寺藏書室裡的那些書。)
“今天夜裡你看見的那些廳堂,你知道它們都通向哪裡嗎?”沃特爵士問。
“不知道。”阿什福德答。
“你知道橋下那片幽暗的荒原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不過……”
“既然如此,你最好還是照斯太太說的做,先把關於那些道路的文獻能讀的都讀了,再回那裡去。”沃特爵士道。
“可書上的內容既含糊又自相矛盾!索恩也這麼說,而他已經把能讀到的都讀了。這點你不用懷疑吧!”
阿拉貝拉、阿什福德和沃特爵士三人又吵了大約半個鐘點,直吵得大家心煩意亂、疲憊不堪,都想趕緊上床睡覺去。一說起那些詭異空寂的廳堂、無盡的通道和那廣袤幽暗的荒原,似乎只有阿什福德還跟沒事人兒似的。阿拉貝拉聽了著實嚇得不輕,就連沃特爵士和格蘭特中校心裡都明顯感覺不踏實。魔法——幾個鐘頭前還是那樣熟悉,出現在這個國家還是那樣天經地義——現在突然和人類、大自然都脫離了關係,變得如此怪誕離奇。
而阿什福德則認定他們仨是天下最難理解、最令人頭疼的傢伙。他們似乎還沒看出來,他這是幹了件極為不凡的大事——說是他事業上迄今為止最卓著的成績(他覺得)都不為過。自馬丁·佩爾之後,還沒有哪一位英格蘭魔法師走上過王道。結果他們仨非但沒祝賀他、沒表揚他——換了誰也會這麼做吧——反倒跟索恩似的一個勁兒埋怨他。
第二天早上他一覺醒來,滿心打算再去趟王道。他和顏悅色地衝阿拉貝拉打招呼,閒扯些瑣事,假裝昨天夜裡吵那一架完全是因為她太過疲勞、緊張過度。結果還沒等利用上這方便的藉口(然後就找一面離自己最近的大鏡子溜進王道去),阿拉貝拉就坦白告訴他,說她昨天夜裡什麼感受現在還是什麼感受。
說了歸齊,人家夫妻倆吵架咱們一句一句全聽下來又有什麼用處呢?這種紛爭一定比任何對話都要更迂迴綿長,必會節外生枝、舊賬重提——除了當事者本人,外人根本聽不明白。到最後誰也沒有對錯,就算爭出個你對我錯,又有什麼意義呢?
與伴侶相親相愛地和諧相處是人人熱切追求的理想,阿什福德和阿拉貝拉在這一點上並無兩樣。爭論了兩天後,他二人相互承諾:他保證,只有獲得她的首肯,他才能再去王道;而她也向他承諾,只要他能說服她這麼幹是安全穩妥的,她一定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