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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咱們英格蘭的魔法師過分懶惰——自造的孽。敝人曾施過一點小法術——感激約克人將其稱為奇觀——跟您說實話吧,沃特爵士,這法術,任何一位魔法師,技藝再怎麼平庸,也都能勝任。魔法低靡,國家少了最有力的支援,民眾無力抵抗外侮。敝人恰是希望彌補這方面的空白。別的魔法師也許能把責任拋到腦後,敝人卻做不到。沃特爵士,敝人此次前來,正是為您獻計獻策,應對我國目前艱難的局勢。”
“我國目前艱難的局勢?”沃特爵士說,“您是說戰事?”他把兩顆小黑眼睛張得格外大。“敬愛的索先生,戰爭和魔法——或者說,魔法和戰爭——有關係嗎?您在約克的事蹟我都相信,我想那邊的家庭主婦對您一定十分感激,可我真不知道這樣的法術怎麼能用來打仗!確實,士兵總是髒兮兮的,但是您也知道,”爵士笑了起來,“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呢。”
可憐的索先生!他從來不知道德羅萊特編出來的那套仙子洗衣服的鬼話,如今聽了沃特爵士的講述,自然是十分震驚。他向沃特爵士保證,自己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洗過床單,不管是用魔法洗還是用手洗。他還向爵士講述了自己真正的事蹟。然而奇怪的是,儘管索先生有能力創造驚人的奇蹟,當透過自己的口把奇蹟講述出來的時候,他的語氣依然如平日一般死板無趣。沃特爵士聽了他的描述之後,感覺約克大教堂裡上百尊石像一齊開口說話是件非常無聊的事,並且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在場。“哦?”他說道,“那是挺有意思的。可我還是不明白,到底……”
突然,有人一陣咳嗽。沃特爵士立馬住了口,似乎專為聽那響動。
索恩先生往四下裡看了看。在屋子另一頭陰暗的角落裡,一位穿白袍的年輕姑娘正躺在沙發上,身上緊裹著一條白披肩。她躺著一動不動,一隻手拿著手帕捂著嘴。她的姿態,她的安靜,充分暗示著痛苦與病恙。
索先生一直以為屋子那頭根本沒有人,突然多出個姑娘,把他嚇了一跳,以為是誰施法把她給變出來的。這會兒工夫,姑娘正一陣猛咳,沃特爵士顯得十分不自在。他並不往姑娘那邊看(但他把屋子裡所有其他地方都看遍了)。他從身邊的小桌上拿起一個鍍金的小擺件,把它倒過來,看了看底兒,又把它放回去。隨後他也咳嗽了一下——只是清了清嗓子,彷彿意在說明誰都會咳嗽;世界上再沒有比咳嗽更平常的事了;無論什麼情況,咳嗽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警覺。沙發上年輕姑娘的咳嗽終於消停了,她安靜地躺著,只是呼吸還不是很順暢。
索恩先生的目光從姑娘身上移至姑娘身後陰鬱的大油畫上,努力回想剛剛說到什麼地方了。
“這表現的是樁婚事。”那位派頭夫人發了話。
“您說什麼,太太?”索先生問。
夫人沒有答話,只是衝那幅油畫的方向點了點頭,給了索先生一個莊嚴的微笑。
年輕姑娘身後牆上掛的油畫,表現的主題和屋裡其他的畫作一樣,都是威尼斯的景色。英格蘭的城市大多建在山上,街道高低起伏。索恩先生看了這幅畫以後,感覺這依海而建的威尼斯一定是世界上最平坦同時也是最古怪的城市。由於所描繪的城市地面非常平坦,這幅油畫看上去彷彿是透視畫法的習作。雕像、石柱、穹頂、宮殿和教堂延伸開去,直至與廣袤的蒼穹相接,海水輕柔地拍擊著宮牆,水面上點綴著雕花鍍金的駁船,還有那些怪模怪樣的黑色威尼斯小艇,像極了戴孝女人穿的拖鞋。
“這幅畫裡的景色象徵了威尼斯與亞得里亞海的結合。”夫人說(這會兒我們可以肯定她就是溫特唐夫人),“一場奇特的義大利婚禮。您看見屋子裡這麼多油畫,都是溫特唐先生生前在歐陸旅行時買下的。我們結婚的時候,他把這些畫當作聘禮。畫家是義大利人,當時英格蘭還沒人知道他。他後來收到溫特唐先生的資助,有了底氣,便來到倫敦發展。”
她說話的口氣跟她的做派一般莊嚴。每說完一句話,她都要頓一頓,為索恩先生留出時間掂掂話裡的分量。
“等我女兒艾瑪成婚的時候,”她接著說,“我就把這些油畫作禮送給她和沃特爵士。”
索先生問是否婚期在即。
“再過十天。”溫特唐夫人興致勃勃地說。
索先生向他們道賀。
“先生您是位魔法師?”溫特唐夫人問道,“很遺憾,我對這門行當相當反感。”她說話的時候,目光緊逼索先生,彷彿只要她反感,就足夠讓索先生立刻金盆洗手,轉擇他業。
但是索先生並未立刻放棄職業,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