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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特爵士臉上的表情彷彿是說:你的好奇心能不能藏著點兒,我準念你的好。而他嘴上卻只是說:“內人因為病,神經易受刺激,狀態很差。鳴鐘尤其令她不安,我於是去了負責聖馬裡波恩和聖彼得教堂的教區委員會,問他們能不能為坡夫人的精神狀態考慮,把教堂的鐘先停一停。他們特別體諒,都答應了。”
這事體太不一般,不過大家都知道坡夫人生的也不是一般的病,症狀甚是與眾不同。阿什福德夫婦二人從沒見過坡夫人。兩年來,誰也沒再見過她。
三人到了哈里大街9號宅內,阿什福德著急,打算馬上去看沃特爵士的檔案,可沃特爵士一定先要保證阿拉貝拉在獨自等候的過程中不缺娛樂,阿什福德只好捺著性子等。沃特爵士是有教養的人,無法忍受來賓在家中遭冷落,若落單的還是位女客,情節更加嚴重。而阿什福德只怕耽誤了和索先生的約見,於是,只要沃特爵士提出個消遣花樣,他都有話準備著,證明阿拉貝拉哪樣都不需要。
沃特爵士開啟書櫃,請阿拉貝拉看小說,並特意將埃奇沃思夫人的《貝琳達》(3)推薦給她,想著許能博她一樂。“哦,”阿什福德插嘴道,“我兩三年前就讀過《貝琳達》給阿拉貝拉聽了。再說,您想,咱倆討論問題能有多久,不會夠她讀完一套三卷本的小說吧。”
“要不就喝點茶,吃塊香籽糕?……”沃特爵士問阿拉貝拉。
“阿拉貝拉才不愛吃香籽糕,”阿什福德又堵住話,同時心不在焉地抄起《貝琳達》兀自從頭讀了起來,“那玩意兒她點了名兒地不喜歡。”
“那就來杯馬德拉酒吧,”沃特爵士道,“馬德拉酒我肯定您是會喝點兒的。史蒂芬!……史蒂芬,快給阿什福德太太倒杯馬德拉酒來。”
一位高個黑人男僕在沃特爵士旁現了身——神出鬼沒般來去無聲,是倫敦人家高標準調教出來的僕人才有的本事。突然出來個人,阿什福德嚇了一跳,緊盯著他看了片刻,才衝自己太太說:“你不想喝馬德拉酒的,是吧?你什麼都不想喝。”
“是的,埃文。我什麼都不想喝。”他太太沒反對,笑說這有什麼好爭的,“謝謝您,沃特爵士,我安安靜靜坐這兒看會兒書就非常好了。”
黑人男僕鞠個躬,像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隨後阿什福德跟沃特爵士也去研究那幾艘法國船和失蹤的英國艦隊了。
只剩一人獨處,阿拉貝拉發現自己其實無心閱讀。她環顧房間四周,看看可還有其他什麼消遣,目光落在一大幅油畫上。這是幅風景畫,描繪了樹林及高踞峭壁頂端的一座廢棄了的城堡。樹林黑密,落日的餘暉給廢墟和峭壁點染了幾抹金黃;對照之下,天空卻是一片光明,熒熒泛著珠光貝彩。一灘銀色的水泊佔據了畫面前景,有個年輕女人好像要淹死在裡面,旁邊還有個人影正從岸上俯身看她——人影辨不明是男是女,是薩堤還是法翁(4)。阿拉貝拉仔細觀察這二人的姿勢,卻摸不清岸邊人是打算救那少女還是企圖殺人滅口。看夠了這幅,阿拉貝拉溜達出屋,準備再觀賞觀賞走廊裡的掛畫,卻發現大多是描繪布萊頓和切爾姆斯福德兩地風光的水彩,她感覺十分枯燥。
她能聽見沃特爵士和阿什福德在另外一間屋裡交談。
“……真神了!不過,以他這人的活法兒,倒也不失為一條好漢。”沃特爵士的聲音。
“哦,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他有個哥哥是在巴斯大教堂彈管風琴的,”阿什福德的聲音,“那人養了只黑白花貓,他在巴斯大街上走,他的貓就走在前面為他開道。我有一回在米爾松大街……”
走廊裡一扇門開著,阿拉貝拉往裡一看,是間相當雅緻的小會客室,牆上掛著不少油畫,色彩比之前見過的那些都更華美、濃麗。她走了進去。
這間屋裡似乎光線極足,可窗外並未變天,同先前一樣灰暗壓抑。“哪裡來這麼些光?”阿拉貝拉心裡好奇,“簡直好像從油畫裡照出來的,但這不大可能呀。”油畫畫的都是威尼斯風光(5),一幅幅大面積的天與海,這屋子本身似乎都不存在了。
把一面牆上的畫仔細看了個遍,阿拉貝拉打算去看對面牆上的作品,一轉身的工夫,嚇得不輕——她發現屋裡還有別人。一個年輕女人正坐在壁爐旁邊的藍沙發上,臉上帶著些許好奇打量著她。這沙發靠背挺高,所以阿拉貝拉剛才一直都沒看見她。
“哦!請您原諒!”
年輕女人什麼都沒說。
這女人模樣極為端莊,面板蒼白細膩,髮色深棕,式樣梳得十分優雅大方。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