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弦(16)真情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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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裡有一章,叫《羅馬的盧克麗霞》,講述了一個女子在被國王幼子強暴後自盡而亡、死前要求丈夫和父親發誓為她復仇的故事。盧克麗霞之死所引發的革命,締造了羅馬共和國。
&esp;&esp;“我想,她或許不是為那可笑的貞潔而死,而是為自由而死的。為全羅馬人的自由,為不受昏君和暴政脅迫的自由。
&esp;&esp;“陛下,我的每個選擇也是為了自由。或許未必是我的自由,但一定是每個人、所有人的自由。
&esp;&esp;“所以,事情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陛下。
&esp;&esp;“一千次,一萬次,千千萬萬次。無怨無悔,只望陛下能做個萬世明君。”
&esp;&esp;你發現,塞盧斯碧眸中淚光滑落,晶瑩剔透得像貝加爾湖春日的融冰。他忽然拿起匕首,一揚手,刺入了自己的左肩。
&esp;&esp;你驚得倒抽一口冷氣,卻被他握住了雙手。他將匕首拔出,擦淨,還刀入鞘。
&esp;&esp;“拿著它,我的小鳥。如果我辜負了你的期望,你就用它,刺在這道傷往下三寸的地方。”
&esp;&esp;那裡,是他的心臟。
&esp;&esp;黃金在你手裡沉甸甸冷冰冰的。你把它收在懷裡,忍著身上的痛,從床頭拿過紗布,為塞盧斯包紮。
&esp;&esp;“我相信,陛下會信守承諾的。”
&esp;&esp;好一會兒,你們都沒再說話。你專心替他清理傷口,他低頭沉思。
&esp;&esp;“等養好身體再出發吧,我的百靈子。”
&esp;&esp;這話來得突然,你手上動作一頓,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然後微微笑了笑,即便早就要走,心下仍舊難免泛起幾味酸楚。
&esp;&esp;“我能照顧好自己的。反倒是陛下,親征勞乏,要記得保重身體——”,一頓,聲音沉了幾分,“陛下一旦公示廢后,亞述必定擔憂克羅伊斯背叛,二王相互猜忌,怎還會有迎敵之志?彼時又已臨冬,那二人素來養尊處優,定以為陛下也會偃旗息鼓,不肯冒雪出戰。屆時,若陛下能出精兵輕騎追擊,定可出其不意,一舉破敵,大獲全勝。”
&esp;&esp;塞盧斯聽了,默默望了眼前的少女幾秒。他的小姑娘,心思敏捷,聰慧無雙,若是能一路伴在他左右,做他的左膀右臂……
&esp;&esp;他最終嘆了口氣,那聲音極為沉重,像是淤積在胸腔裡的不捨與無奈傾閘而出一般。他握住她的手緊了緊,為了掩蓋聲音裡的顫抖,開口時落嗓極輕,帶著沙啞。
&esp;&esp;“可……你呢?我的天使,你……會去哪兒呢?”
&esp;&esp;那雙碧眸裡瀲灩著水色。你心尖兒一顫,戰事忽然被拋諸腦後。你忽然記起了廣袤原野上的罌粟和艾菊,記起了葡萄藤下流淌的月光,記起了被落日映成酒紅的大海,記起了成雙成對翱翔的海鷗,與求愛時徹夜歡唱百靈鳥……
&esp;&esp;“陛下如果要找我的話,就去設拉子吧。無論陛下還願不願見我,我都會在那兒等著陛下凱旋的訊息。”
&esp;&esp;臨別,你將早就縫製好的那套鎖子甲折迭整齊,放在了他的床頭。肩甲和臂甲之間繡著的殷紅罌粟花依稀可見。
&esp;&esp;“等陛下凱旋還朝,可否……好好照顧艾莉亞……&esp;告訴她,她母親愛她……”
&esp;&esp;你話音未落,塞盧斯忽然擁你入懷,你覺得頸間一片溼濡。
&esp;&esp;“她也愛她母親。她父親也是,很愛很愛她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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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尾註:
&esp;&esp;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沒有,女主的兩封信其實是有不同作用的。夾在書裡的第一封是一道離間計,為了讓達里奧斯自掘墳墓,眾叛親離。給福柏的第二封信是一道苦肉計,一石三鳥。一、讓達里奧斯相信第一封信的內容。二、讓貴族和大臣們覺得塞盧斯是和他們一路的人(像塞盧斯這樣思想理念太超前的人,往往會被同時代的有權人打成異類,直到他能掌權並改變他人的想法)。三、讓塞盧斯徹底厭棄她,去和一個公主或貴女聯姻;女主始終認為,這才是他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