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弦(16)真情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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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塞盧斯一回到帳中就翻箱倒櫃,終於在一隻大木箱的最下方找到了那本紅封面的《羅馬故事匯》。
&esp;&esp;他顫抖著手捋過書頁,終於在其中一頁裡找到了寫滿妻子筆跡的羊皮紙。
&esp;&esp;羊皮紙最上面寫了&esp;“c&esp;cii”&esp;兩個詞。
&esp;&esp;c,是他名字在拉丁語裡的首個字母。cii,是拉丁語裡的&esp;‘盟友’。
&esp;&esp;按題目看,紙上其餘的內容應該是他的盟友。
&esp;&esp;但並不是。名單裡的人,大多是他私下列為政敵或有可能會支援達里奧斯的人,其他則包括達里奧斯身邊的親信。
&esp;&esp;難怪。難怪去年年底的時候,達里奧斯像瘋了一樣,自掘墳墓般地肅清他身邊的支持者。他本以為達里奧斯只是蠢,原來卻是他的小姑娘在幫他挑撥離間。
&esp;&esp;福柏適才的話在耳邊乍響。
&esp;&esp;“娘娘她從來都是為了陛下和帝國啊!”
&esp;&esp;如果不是她故意讓福柏誣陷,心甘情願在地牢裡被他摧折,達里奧斯怎麼會相信那份名單?那些視奴隸為草芥的上層貴族怎麼可能會拋棄達里奧斯,轉而支援他?她犧牲自己的自由和尊嚴,只為讓貴族們以為,他塞盧斯,終究和他們一樣,殘暴不仁,驕奢淫逸,以折磨他人為樂。即便是原先最寵愛的姬妾也不過如一件舊衣,可隨時丟棄。
&esp;&esp;而事實證明,他也的確如此薄情。
&esp;&esp;他的小姑娘……她為了他和他的國家,非但甘願冒險欺騙達里奧斯,更一直獨自承受他的誤解與怒火。她似乎算定了,得知了她的背叛,他一定會折磨羞辱她;這條苦肉計不單是讓達里奧斯相信那份名單最有效的辦法,也是為他塞盧斯獲取貴族支援最迅速的辦法。
&esp;&esp;在她精心佈置的棋局裡,非但他和達里奧斯是棋子,非但老皇帝和那些權貴富商是棋子,就連她自己……
&esp;&esp;沒錯,他的小姑娘……狠到連她自己都算進了棋局之中。
&esp;&esp;她恰恰因為太瞭解他——太明白他決不會允許她如此冒險、太清楚他會對她產生的歉疚——所以無論事前、事後,她一個字都沒有對他提過、解釋過。
&esp;&esp;胸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裂了開來,對她的愧疚和疼惜摻雜在一股暖流裡,溢滿了臉頰。
&esp;&esp;他太愚蠢了。他早該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從來都是為了他,為了天下。
&esp;&esp;§
&esp;&esp;你醒來時渾身都在痛,腦袋和下體由甚。
&esp;&esp;枕上一片溼涼。帳裡燭光搖曳,有人正坐在床邊。
&esp;&esp;是塞盧斯。
&esp;&esp;你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往床角縮去。
&esp;&esp;塞盧斯放下手中的軍報,注意到你的動作,眼神一顫,沁出絲絲哀痛。
&esp;&esp;“寶寶,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我不該……&esp;無論如何都不該……”
&esp;&esp;他哽住,深遂的瞳孔沁著層薄光,看上去有些溼潤,線條冷峻的臉也顯出異樣的柔軟脆弱,唇邊浮起哀傷的笑。
&esp;&esp;“我的玫瑰,你最終還是看錯了人。我和達里奧斯那個人渣比,並沒好到哪兒去。”
&esp;&esp;他錚的一聲拔出隨身的匕首,在你來得及躲閃之前抓住你的手,將金柄硬塞進你手裡。
&esp;&esp;“即便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esp;&esp;說罷,垂下高貴的頭,等待你的判決。
&esp;&esp;你呆呆望了他一會兒,餘光終於瞥見了床頭櫃上紅封面的書。
&esp;&esp;你緩緩放下了匕首,默了半晌,開口時聲音很低。
&esp;&esp;“陛下可知……我為何要選《羅馬故事匯》?”
&esp;&esp;你沒等他回答,自顧自說了下去。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