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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抽身撤軍追劉元進而去。也是孫子有云:歸師勿掩,窮寇莫追,王世充還怕義軍敗兵狗急跳牆,尚不敢將其逼得太窘,倒也教她二人安然脫身離去。
魚蔓雲與楊玄瑛追上劉元進之時,宣城城牆已遙遙在望。一想到只要入了宣城,籍著高牆堅壁,即可擋住王世充的追兵,再站穩腳跟,重振旗鼓,仍有望扳回此局,劉元進總算也是看到了一些希望。可南陵火攻王世充,雖是王婉兒別有用心之提議,但反風如期而至,毫釐不差,亦足見這天命所向。也是劉元進氣數當盡,就在眾人慾往宣城靠過去之時,前方又迎面倉惶奔來百餘義軍軍士,個個甲衫不整,血淚滿面,而其首那人,正是朱燮。朱燮一見到劉元進,立時伏地嚎哭,悲聲說道:“大哥,不好了!大哥去南陵之時,隋將司馬德戡趁虛而來,率軍攻城,小弟拼死力抗,終不堪其攻勢猛烈,如今宣城已破,若非這些軍士拼死力助小弟突圍,恐怕早死於城中!”劉元進聽罷,氣急攻心,仰天就是一口鮮血噴吐而出,險些就悶絕墜馬。
眼下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義軍殘兵得知宣城已落入隋軍之手,心膽俱裂,深感絕望,個個捶胸頓足,嚎啕哀哭。不過王世充此行過江搦戰,顯然準備十足,志在必得,又豈會容劉元進喘息,只見宣城城樓號鼓齊噪,城門洞開,司馬德戡高揚畫戟,奔出城門,領了一路人馬,風馳電掣,直往劉元進這裡殺來。這邊朱燮見狀,趕忙說道:“大哥,快走南面,繞過宣城,去往天目山,回浮玉寨,天目東瀑峽谷地勢險要,或可阻隋兵。”劉元進已是六神無主,哪還有自己主意,聽朱燮言罷,他趕緊舉手一揮,眾人便失魂落魄地折轉南去。這正是:
箕伯撲風回,赤帝耀炎輝。
宿孽催業火,塵夢落劫灰。
劉元進如喪家之犬,一路奔逃,晝夜不停,直至西天目山中,方才擺脫隋兵追擊。眾人疲憊至極,可也不敢逗留,連夜穿過西天目,直至入了東天目東瀑峽谷,回到浮玉寨前,方才鬆了一口氣。這東瀑峽谷位於東天目香廬、龍鬚兩峰之間,兩面絕壁,連飛猿亦難爬攀,而谷深處則有一百丈高瀑,飛虹掛壁,傾流而下,直如星河洩落九天,又宛若一柄銀閃長刀,鑿開兩峰,劈山裂石,其鬼斧神工,讓人歎為觀止。谷底地勢豁然開朗,東瀑落谷成溪,經此流過,圍出了一個百畝空地,正是浮玉寨所在。進出谷口道路則懸於兩峰峭壁之上,狹窄崎嶇,大有一夫當關之勢,易守難攻,劉元進當初亦在此處設卡抵禦隋兵,哨臺柵欄都是一應具全。
自劉元進於浮玉寨歃血起義,義軍殺出東天目,而後轉戰吳郡、會稽,浮玉寨也就此被荒廢了,無人駐守打理。如今時隔不至半年,故地重回,物是人非,只見寨中屋樑朽腐,磚瓦殘敗,蛛網遍結,雜草叢生,寨內主殿聚義堂內更是佈滿一層厚厚灰塵,黯然蕭條之景,早不見當初義軍浩浩蕩蕩,志興滿滿殺出東天目的慷慨轟烈之情形。劉元進觸景傷情,不禁嘆了一口氣說道:“若非南陵反風,又何至落敗於廝。”朱燮聽罷,亦是恨恨說道:“若不是那日延陵水寨有人盜了小弟的三卷天書,在南陵為大哥祈一手北風,又有何難。”劉元進聽罷,連連搖頭嘆息,可想到隋軍追兵遲早還會尋到這裡,如今殘兵只剩千餘人,如何拒敵,尚需早做打算,他便說道:“王世充必不會善罷甘休,料想追兵不日將至,各位可有何退敵之計?”眾人一番沉默,許久朱燮才開口說道:“如今吳郡駐防尚有三萬餘兵馬,可遠水難救近火,會稽郡雖餘留軍馬不多,不過離此地較近,大哥還是先把會稽駐軍調來,以解這燃眉之急。”劉元進說道:“也只有如此。”這便就連夜派人前往會稽,搬取援兵,此後他便散去眾人,獨自怏怏而去。
連日來眾人疲於奔波,都是心力交瘁,此刻也無心多言,各自離去,王婉兒走得慢了,卻被楊玄瑛喊住,似有話欲說。兩人走至寨內僻靜之處,王婉兒忽見楊玄瑛目光如炬,一股凌厲寒氣逼人而來,她不禁心中暗自一驚,正要說話,楊玄瑛已搶先冷冷說道:“南陵火攻王世充,可是姐姐出的主意?”王婉兒已料到她有此一問,轉過頭去,避開楊玄瑛的目光,卻不作聲響,顯然已是預設了。楊玄瑛見狀,又問道:“當日延陵水寨,姐姐落下的那個包裹,可是朱燮的三卷天書?”事已至此,王婉兒心知隱瞞無用,可一時間也不知如何解釋,仍是緘默在那。楊玄瑛又再問道:“廣陵渡口邂逅,並非偶然,姐姐可是早知小妹身份,自小妹出江都水寨,就一直尾隨於後?”王婉兒有愧於心,不知從何說起,仍是無言以對。而楊玄瑛說到此處,低聲嘆了口氣,竟不再追問。兩人同時沉默半晌,王婉兒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