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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忍不住哀聲說道:“妹妹就不再追問姐姐的身份?”楊玄瑛淡淡說道:“宣城外與王世充交手之時,見過他樣貌,何需多此一問。”
正如楊玄瑛所料,王婉兒確實王世充之女,其樣貌都出西域胡人,三分相似,明眼之人都能辯出。義軍之中除了楊玄瑛同見過二人之外,魚蔓雲也曾見過,可魚蔓雲心思較粗,不如楊玄瑛細密,況且自隋再通西域以來,在中原的西域胡人已是司空見慣,故此從未想到過這一層。而劉元進在南陵也見過王世充,只是當時兵敗如山倒,情勢危急,哪有閒心去想這個,故此至今仍矇在鼓裡。原來當日王世充在江都水寨受辱,懷恨於心,日思夜想欲報復魚俱羅,他便花重金于軍中收買耳目,以期抓住其把柄,也正此時他知道了楊玄瑛的身份。王世充本想以魚俱羅窩藏欽犯之名將其揭發,又恰逢朱燮在長江上布了五雷陣,陣法驚世駭俗,險些困死魚俱羅,也不知他何處打聽來這五雷陣乃是南華老仙留下的天書所載,王世充垂涎天書有呼風喚雨之力,便讓王婉兒渡江盜書。盜書之事兇險,王婉兒心知孤掌難鳴,而此時又遇楊玄瑛獨自離寨出走南下尋人,她便想司機將其拉攏,這才有廣陵渡口之事。怎想延陵盜書功敗垂成,王婉兒失落之際,江北魚俱羅已著手渡江,既然此刻楊玄瑛已不在江都,窩藏欽犯一事也無從談起,王世充又另生惡計,讓王婉兒混入義軍,導演了南陽大捷,既大敗了隋兵,成為彈劾魚俱羅的口實,又教王婉兒博得了劉元進信任,為他今後順利剿寇埋下伏筆,可謂一石二鳥。義軍西進之時,王世充得不到江都援助,一面佯退廬江,一面教王婉兒挑唆劉元進兄弟相殘,削弱義軍戰力。宣城稱帝,管崇之死,大折義軍士氣,此時滅寇時機成熟,王世充趁機折轉渡江來戰,儘管如此,為確保南陵戰事萬無一失,這才有最終王婉兒落井下石,獻計火攻。楊玄瑛雖也曾有過疑心,不過姐妹情深,亦無深入細想,直至在宣城外見了王世充,諸事前因後果瞬間豁然貫通。
然此刻王婉兒無奈說道:“姐姐也是身不由己,妹妹既然已知其中原委,這是想去大哥面前揭穿姐姐嗎?”楊玄瑛想到自己竟然也是王氏父女手中一枚棋子,過往情誼真偽難辨,不禁茫然若失,於是說道:“當日焦山結義,是否也是姐姐所設之計?”王婉兒嘆息一聲說道:“若是姐姐設的計謀,在延陵水寨,天書本已到手,姐姐又何需多此一舉,來救妹妹脫身,以至盜書之事功敗垂成。而爹爹若是得了天書,也許就不需再逼我來此做這些造孽之事了。”楊玄瑛自幼出生富貴,被人捧作掌上明珠,幾曾見過江湖險惡至此,叵測人心,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只要為達目的,各中情義也可拿作博弈賭籌,教人不識真假,亦是催人心寒,如墜冰淵,一想至此,楊玄瑛心低意沮,如死灰槁木,她傷心說道:“劉元進縱然萬般不是,可小妹既然投身義軍,實也不該在此危急時刻棄他而去,不過若要小妹繼續留在此處,亦是左右為難,就請姐姐轉告劉元進與魚姑娘,恕小妹這不辭而別之罪。”說罷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黯然離去。這正是:
蜃樓瓊臺懸空沙,無常風摧落垠崖。
浮世淪身渡幻海,誰引迷津撥羅筏。
譎波浪裡捉水月,詭雲霧中探鏡花。
儻然魂歸夢醒處,悽清孑影對淚頰。
楊玄瑛走出浮玉寨,左思右想,也只有回會稽山去,便獨自下了東天目來。此時她心潮低靡,落魄失魂,一路走得渾噩迷糊。眼看就要穿出東天目深林,忽然前方人聲嘈雜,躥出一路隋兵,待楊玄瑛驚覺之時,來者已將她團團圍住。楊玄瑛怎料王世充追兵竟會來得如此迅速,已尋到東天目來,眼見隋兵挺搶丈矛圍上前來,她正待去取腰間短槊來應戰,忽有人一聲喝停,一騎人馬分開隋兵,緩緩走上前來,卻又是宇文博。
宇文博見到楊玄瑛孤身下山,還一臉詫異中,又見她白了自己一眼,沒好氣地脫口說道:“宇文將軍是來剿寇的,還是來尋魚姑娘的?”這話說得滿是醋味,楊玄瑛一出口便已覺後悔,不禁臉上一紅,立刻扭過頭去,想要掩住自己羞態。不過宇文博依然盡看在眼,他將四下隋兵遣散,只留下二人,他這才下馬上前來說道:“楊姑娘於會稽山中住得好好的,為何又要出山投奔那些賊寇?”會稽山苧羅村的清幽恬靜的確勝似方外仙地,可那嫦娥獨居月宮的冥冥寂寥,夜夜孤心,又豈是凡人可以忍受。況且楊玄瑛心中諸多雜念俗塵猶難拋卻,連一曲“阿蘭若念處”都彈不下去,如何能靜下心來隱居山中。此時楊玄瑛聽了宇文博這席話,那日秋夕月夜情形又浮出腦海,她哼了一聲,含嗔說道:“宇文將軍若有閒心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