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簡史

音樂小子殺戮（1991年3月22日）_五 (第2/4頁)

來的，夫人。

&esp;&esp;——醫生來嘍，兩位女士。

&esp;&esp;真希望我沒有把“我操”兩個字喊出聲。而且是又一次。斯蒂文森醫生邁著醫生的步伐走進病房，金髮今天梳得油光水滑。也許下班後有什麼約會。他個子很高，膚色白皙，有著英國人的那種俊朗，也就是說他還沒開始用兩三個月前送進辦公室的搏飛健身器，看著像是剛從《烈火戰車》裡走出來。上週他拉起短袖襯衫的袖子，給我看比臉色更白皙的上臂，問他去牙買加能不能曬黑，因為他無論在哪兒都曬不黑。這個該死的女人拖累了我。我不該出現在這兒的，尤其是不該待得太久，到最後被醫生撞見。

&esp;&esp;——有意思，塞格雷護士，怎麼

&esp;&esp;會在這兒遇見你？急診室今天下午很悠閒，還是他們終於調你來重症監護室了？

&esp;&esp;——呃……醫生，我只是湊巧路過，看了一眼——

&esp;&esp;——為什麼，出了什麼事嗎？你召喚了待命的醫生嗎？

&esp;&esp;——沒出任何事。沒有……我只是湊巧路過。

&esp;&esp;——唔。急診室最近派實習護士來重症監護室了？我發誓我就知道你一個人的名字，塞格雷護士。

&esp;&esp;——呃，我得走了，醫生——

&esp;&esp;——不，等一等。說不定用得上你。

&esp;&esp;我正要反對，他卻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就好像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結論。

&esp;&esp;——哈囉，夫人。

&esp;&esp;——為什麼所有人說話都當我是個老太婆？

&esp;&esp;——呃？護士，她什麼……好吧，隨便你。這是你的丈夫嗎？

&esp;&esp;——斯蒂文森醫生，我說。我想說你就和這該死的女人談正經事吧，別去琢磨她該死的婚姻狀態了，因為要是她開始對你解釋什麼是習慣法婚姻，你至少要花一個月才能搞懂；但我沒說這些，而是說：

&esp;&esp;——她被列為最近的親屬，醫生。

&esp;&esp;——哦。好的，夫人，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他有反應……唔，他對治療有反應，但現在還才剛開始。目前他的病情依然危急，但幾天內應該就會穩定下來。另一方面，我們必須做更多的測試——

&esp;&esp;——更多的測試？測試啥？看你們成天測試這測試那，你們是不是以為他是學生？而且你們沒有哪個測試給過我結果。

&esp;&esp;——啊……呃……米麗森？

&esp;&esp;——米麗森？女人說。我不需要看她就知道她皺起了眉頭，惡狠狠地盯著我。醫生把我拉到一旁，但距離並不遠，我知道女人能聽見他說的每一句話。

&esp;&esp;——米麗森……啊……該怎麼說呢？我不完全明白她在說什麼。我是說，我大概明白意思，但不想張冠李戴說錯話，你明白吧？你能替我和她說話嗎？

&esp;&esp;——啊……當然。

&esp;&esp;——也許用你的母語？

&esp;&esp;——什麼？

&esp;&esp;——你明白的，牙買加方言。很有音樂的韻律，就像聽著燃燒的長矛唱歌，喝著椰子汁。

&esp;&esp;——椰子水。

&esp;&esp;——無所謂。實在太美妙了，上帝做證，雖然我他媽完全聽不懂你們都在說什麼。

&esp;&esp;——她想知道我們為什麼做那麼多測試，醫生。

&esp;&esp;——哦？好的，你告訴她——

&esp;&esp;——她懂英語，醫生。

&esp;&esp;——但你可以用她的母語——

&esp;&esp;——那不是一種語言，醫生。

&esp;&esp;——哦，好吧。夫人，如你所知，你丈夫接受了外科手術，因為槍傷導致了頭部嚴重受創和脊椎斷裂。有些時候，尤其是在患者完全恢復知覺的情況下，我們能看得出病情究竟怎麼樣。但你的丈夫沒有恢復知覺。另外一方面，子彈離開身體時比進入身體時會造成更多的損傷。由於他沒有甦醒，而喚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