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簡史

影子舞蹈（1979年2月15日）_阿歷克斯·皮爾 (第3/8頁)

&esp;&esp;我在門口的餐椅上坐下。

&esp;&esp;——你們國家的人不進客廳坐下嗎？

&esp;&esp;我走進客廳——假如你能管這個比候診室還小的房間叫客廳。灰色沙發上的透明塑膠薄膜還沒撕掉。坐在沙發上的不是姑娘，我首先看見的是網眼背心，然後是一雙大手拽掉頭上的毛巾。他又擦了幾下頭髮，然後把頭髮往後捋了捋。他大概有個會跟著他收拾房間的女人。喬西·威爾斯。他的塊頭也不小，膚色比羅爸爸淺，但眼睛比你預想中的要窄，有點像中國人的眼睛。他的肚皮剛開始貼著網眼背心隆起，這是貧民窟年輕人的制服，不過我猜他只在家裡穿。牙買加壞人要是往上爬了，首先會發生改變的就是行頭。據說他出門總是穿襯衫，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上法庭似的。

&esp;&esp;——你的筆隨時隨地都準備寫字？

&esp;&esp;——對。

&esp;&esp;——我認識一些人對槍也是這個態度。其中兩個這會兒就站在我家門外。

&esp;&esp;——但你不是？

&esp;&esp;——槍口裡從來開不出花朵。你需要改掉你的壞習慣，明白嗎？

&esp;&esp;——你說什麼？

&esp;&esp;——動作要快一點。反應要靈敏一點，應該是這麼說的吧？

&esp;&esp;——我不明白。

&esp;&esp;——剛才我說槍口裡從來開不出花朵的時候。

&esp;&esp;——我聽見了，威爾斯先生。

&esp;&esp;——只有法官才叫我威爾斯先生。叫我喬西。

&esp;&esp;——好。

&esp;&esp;——剛才我說槍口裡從來開不出花朵的時候——

&esp;&esp;——我聽見了。

&esp;&esp;——你屁眼裡插了什麼東西嗎？你為什麼非要打斷我說話？我說，剛才我說槍口裡從來開不出花朵的時候。咱看見你抖了一下。你的眼睛瞪得很大，好像你沒想到唐的嘴裡會說出這種話。

&esp;&esp;——我沒有——

&esp;&esp;——你有，同胞。但只是半秒鐘而已，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注意到。但我的三個名字裡沒有絕大多數人。你自己多半都沒注意到。

&esp;&esp;——對，我沒有，而這是我的身體。

&esp;&esp;——你這種人看得不夠多。總捧著小筆記本寫寫畫畫。你還沒下飛機，就已經寫完了報道。現在你只是在尋找零散片段塞進去，然後說，美國人你們看好了，這就是牙買加的樣子。

&esp;&esp;——你要知道，不是每個人，不是每個記者都是這樣的。

&esp;&esp;——你是《旋律製造者》的？

&esp;&esp;——《滾石》。

&esp;&esp;——你待了一年多，到底都在忙什麼？黑逼就這麼好操？

&esp;&esp;——什麼？不，不。我在寫一篇報道。

&esp;&esp;——你需要一年寫一篇關於銅子兒的報道？

&esp;&esp;——銅子兒？

&esp;&esp;——對，銅子兒。你東問西問他的事情，卻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銅子兒，曲解了和約的就是他。

&esp;&esp;——和約有成文的檔案嗎？

&esp;&esp;——你似乎不是《滾石》派來的最聰明的小子。

&esp;&esp;——呃，但我也不蠢。

&esp;&esp;——《滾石》為什麼要派一個人來這兒待一年多？什麼報道能有這麼熱門和難寫？

&esp;&esp;——啊，其實我不是他們派來的。

&esp;&esp;——原來如此。所以你並不為該死的《滾石》工作。也不為《旋律製造者》或者其他雜誌工作。《紐約時報》，對，他們會派個記者駐守一年，但喜歡把屁眼人放在封面上的雜誌恐怕不會。我看你來這兒只是為了黑逼。叫愛莎的那個姑娘怎麼樣？待你好嗎？小逼是不是還緊得像針眼？

&esp;&esp;——我的天——

&esp;&esp;——看起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