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線/美國的孩子(1985年8月14日)_多加·帕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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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著唱了起來,甚至灑下幾滴熱淚。兩週後,她過世了。
&esp;&esp;過了一週,我去布魯克林一家名叫“星軌”的牙買加俱樂部。別問我為什麼,我不喜歡雷鬼也不跳舞。上帝做證,我對這個社群根本沒有任何價值。但就是想去,因為我無法將那些死亡趕出腦海。星軌俱樂部是一幢三層樓的老房子,差不多算是一幢褐砂石豪宅。我走進去的時候,音響正在播放格雷戈裡·艾薩克的《午夜護士》。有幾個男女盯著我,就好像他們肩負觀察來訪者的任務,就好像這是什麼西部片似的。偶爾飄來一縷大麻或雪茄煙的煙霧。假如我在這兒待得太久,就註定會有某個牙買加人覺得她認出了我,那就是有史以來最可怕的事情了。因為聊著聊著對方會問我在幹什麼,不等我回答,她就會告訴我她在幹什麼、她住在哪兒、誰誰誰胖得一塌糊塗、誰誰誰像兔子似的生了一窩又一窩。
&esp;&esp;聊著聊著,自從我進門就盯著我看的拉斯塔教徒會到吧檯前找我搭訕,說我需要背部按摩。按照別人教你的,你不搭理這種男人,他們就會識趣走開。但男人永遠是一個樣。咱們至少看一眼這個男人吧,我腦袋裡一個很像我的聲音說。髒辮,對,但顯然有髮型師替他梳理。淺膚色,近乎於苦力人,嘴唇很厚,但顏色太粉,抽了好幾年香菸也沒燻黑。雅尼克·諾阿來這兒幹什麼?要是他知道那是誰,我說不定會這麼說。他問我覺得歌手還能不能恢復健康,因為情況看起來很不妙。我險些問什麼樣的牙買加人會說“看起來很不妙”這種話。我不想談論歌手,我說。我真的不想。他說個沒完,輕微的牙買加口音天曉得來自父母還是鄰居。不需要聽他把蒙塔格灣簡稱為蒙塔格而不是蒙灣,就知道他根本不是牙買加人。他問我有沒有丟的那一刻就徹底露餡了。他趁我睡覺的時候把號碼留在梳妝檯上。有一部分的我準備看見字條底下壓著鈔票就生氣,但另一部分的我希望至少有五十塊。
&esp;&esp;那是1985年,我不願回想這四年來我一直在給老頭老太擦屁股和跟不肯揹負責任的牙買加男人睡覺,但工作畢竟是工作,生活好歹是生活。總而言之,職業介紹所的女士安排我去科爾斯特家工作,但這次要照顧的是一位老先生。我說不準。清理女人的下半身是一碼事,但男人的下半身就完全是另一碼事了。對,身體就是身體,但女性身體沒有一個會變硬會戳我裙子的器官。不過話說回來,我在開什麼玩笑?這個男人上次有能力戳東西的時候,尼克松還是好人呢。可是,男人畢竟是男人。
&esp;&esp;8月14日,工作第一天。西八十六街80號,麥迪遜大道和公園之間。十五樓。我敲了敲門,開門的男人像是萊爾·瓦格諾。我像個傻瓜似的站在門口。
&esp;&esp;——你肯定就是他們僱來給我擦屁股的新姑娘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