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簡史

影子舞蹈（1979年2月15日）_喬西·威爾斯 (第2/15頁)

;&esp;——今晚連耶穌都上不了那個山頭。

&esp;&esp;——演唱會怎麼說？

&esp;&esp;——進出全程都有警察護送。

&esp;&esp;——第二天呢？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說吧，逼眼兒。

&esp;&esp;——第二天他就飛走了。他們給他安排了私人噴氣機。

&esp;&esp;——什麼時候？

&esp;&esp;——五點半還是六點。

&esp;&esp;——早上還是下午？

&esp;&esp;——你以為呢？

&esp;&esp;——去哪兒？

&esp;&esp;——沒有人知道。

&esp;&esp;——飛機就那麼起飛，誰也不知道它去哪兒？老大，你又把貧民窟的人當傻瓜了？

&esp;&esp;——先生，我說沒有人知道。連警察局長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歌手打算飛走。

&esp;&esp;——這是最高機密？

&esp;&esp;——比女皇的內褲顏色還機密。我們之所以知道，只是我們在車上陪他們的人假裝睡覺，偷聽他們交談。他的白人經紀人說演唱會一結束就立刻回山上——

&esp;&esp;——所以已經敲定了？他還是要開演唱會？

&esp;&esp;——不，現在什麼都沒敲定。他們只是在安排事情以防萬一。總而言之，經紀人說演唱會一結束，他就安排飛機在機場等他，但時間很早，比機場開門都早。

&esp;&esp;——諾曼·曼利機場還是庭森朋機場？

&esp;&esp;——曼利。

&esp;&esp;——國際航線。

&esp;&esp;——你可以用無線電聯絡山上的警察。

&esp;&esp;——對，哥們兒，但我為什麼要——

&esp;&esp;——用無線電聯絡你在山上的警察。立刻。

&esp;&esp;清晨六點，機場像是牛仔電影的第一卷膠片。只缺少呼呼風聲和風滾草。粉色的天空。我和託尼·帕瓦羅蒂守在通往送別廊道的樓梯上。有人異想天開，把牆壁做成棋盤圖案，開口恰好能讓步槍的槍管穿過去。棋盤圖案的影子讓我們居於暗處。帕瓦羅蒂動個不停，但不是為了尋找合適的角度。飛機已經停在跑道上等人了。帕瓦羅蒂很安靜，右手勾住扳機，左眼盯著瞄準鏡。

&esp;&esp;兩輛吉普車懶洋洋地守在跑道盡頭，牙買加國防軍，吉普車後有四五個士兵，其中兩個拿著望遠鏡。看見他們，我就立刻摸上了送別廊道。見到士兵監控現場，我想到歌手正在下白人山。他醒來發現身邊沒有警察，臉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他多半派了兩三個拉斯塔同胞打先鋒，看道路是否安全，因此他和他的左右手只能獨自下山，但沒有士兵端著望遠鏡保護他。關於警察，有一兩件事情是可以確定的：第一，給某個銀行戶頭或屁股口袋裡塞點錢，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第二，警察都很廉價。但士兵就很難說了。他們遠遠地站在那兒監控現場，但有可能只是在等人。不知道飛行員是不是在等他們過去。

&esp;&esp;——確保在士兵過來之前幹掉他。

&esp;&esp;帕瓦羅蒂點點頭。

&esp;&esp;六點零二分。除了太陽，所有人都在等歌手。我有一瞬間覺得我在等遊行隊伍，就像每年十一月電視都要播放的肯尼迪在達拉斯的新聞片段。所有人都在等歌手。不止是我，不止是士兵，不止是託尼·帕瓦羅蒂和飛機，還有彼得·納賽爾、大愛醫生和某個電話號碼另一頭的麥德林集團，我從不親自打這個號碼。這時我開始琢磨。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下一步還是我的下一步？這一集電視劇裡誰是真正的跳舞猴子？等著看下一步的是什麼人？假如別人說跳而你跳得很高，他們是會不再叫你跳還是會永遠鄙視你？因為你沒有表現得像個男人，說去你媽的，我們惡棍不為任何人跳。向人證明自己的麻煩在於，他們不會放過你，而是會不停地讓你證明其他東西，題目還一道比一道難。各種各樣的狗屁事情，直到變成電視喜劇。或者僅僅一個笑話。

&esp;&esp;託尼·帕瓦羅蒂拍拍我的肩膀。他來了。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