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伏擊(1976年12月3日)_德繆斯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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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德繆斯
&esp;&esp;壞人是這麼醒來的。首先顫抖,其次飢渴,第三渾身發癢,ji巴漲得要爆炸。你該這麼做:使勁點頭,擺脫身體的顫抖,使勁撓癢,直到黑色面板髮紅,然後走到窩棚最黑暗的角落裡,拉開你的拉鍊。其他人對你說,你他血逼的要幹什麼臭小子?但你這會兒聽不進去,撒掉這泡尿是世上最美妙的享受。但顫抖還在繼續,在哭包回來之前不可能消失。早晨的窩棚顯得寬敞點了,雖說有六個人在窩棚裡睡壞人的覺。
&esp;&esp;壞人是這麼醒來的:永遠不睡覺。海洛因震顫開始在怪雞的夢中行走,他一遍又一遍重複利未記、利未記、利未記,那時候我沒有睡覺。海克爾跑到視窗想擠出去,那時候我也沒有睡覺。砰砰在睡覺,但他靠著牆坐在地上,一整夜都沒有動窩。我醒著做夢,夢見我們扔在開曼納斯賽道上的那個倒黴蛋。我讓熱量在我體內升起來,就像發燒,然後收回去,然後又升起來。你可以一整夜都這麼做。昨晚喬西把我拉到旁邊,說那個逼眼兒兩晚前從衣索比亞回來了。你製造一個渴求的目標,就這麼保持清醒。
&esp;&esp;於是你知道了這個房間裡的大多數人都太年輕。睡著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開始呻吟和嘟囔,假如你是叢林來的胖子,你會三次呼喊女人的名字。多加還是多拉,我記不清了。只有年輕人才做春夢。角落裡的海克爾在打手槍,一隻手放在褲子裡。這麼可怕的負擔壓在你肩膀上,就好像上帝厭倦了承受一切,把負擔扔向你,這種時候只有年輕人才能睡得著。
&esp;&esp;我沒有睡。我連睡意都沒有。雖說已是夜晚,但蒼蠅還在房間裡亂飛。大家都沒有手錶,所以我不知道時間,但在感覺上的深夜時分,叢林來的瘦子企圖撞開門。誰也沒有醒來,但我沒有睡著。我聽見他說什麼樣的爛人會把他這樣的大男人關在豬圈裡,我想說你最好乖乖的,因為喬西·威爾斯很喜歡教訓小子,但我待在我的角落裡,平躺在地上,每次有人望向我,我就閉上眼睛。
&esp;&esp;但我覺得那是幾個小時前了。此刻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憋得發瘋。砰砰扯著嗓門叫了一聲又一聲。我看見叢林的兩個人踱來踱去,每次撞上就會廝打一番。海克爾在找海洛因,翻遍了每一處角落、每一條縫隙、每一個空果汁盒和軟飲料瓶、天花板和地板。我知道他在找海洛因,雖說上次另一個人最後找到的是工業級耗子藥。怪雞再也受不住了,他縮在我們撒尿的角落裡坐下,隔著襯衫咔哧咔哧地撓胸口。他媽的太扯了,聽見我說嗎,海克爾說。你們不來幫我撞開這扇血逼門?喬西·威爾斯會來找我們麻煩的,有人說,他說得很輕,彷彿喬西是啟示錄裡的騎士。
&esp;&esp;我想阻止砰砰像個他媽小女孩似的尖叫。我說逼眼兒給我閉嘴,但他叫個不停,像是在夢魘中無法醒來。我像雷劈似的踢他,他像閃電似的跳起來。揮拳至少會讓他感覺像個男人,掄巴掌會讓他感覺像個女孩。窗外從灰色變成黃色,陽光射進來落在地上。我無事可做,只能看著陽光後退,從牆壁到地板,沿著地板退向窗戶,然後順著窗戶又溜了出去。沒有陽光照進來,但房間裡熱得像著火。肯定到中午了。
&esp;&esp;五個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臭汗淋漓。怪雞開始尖叫。砰砰盯著牆
&esp;&esp;壁,海克爾盯著窗戶,像是他能鑽出去似的。我知道他在想假如他能後退足夠長的距離,手像超人似的伸在前面,他就能撞開窗戶飛出去。也許是我在這麼想,因為炎熱下我溼透了黏糊糊地渾身刺癢,我能聞到我周圍這些人的體味。只有叢林的兩個人似乎還神志清醒。他們不再撞來撞去,而是並肩踱步。一個人走過海克爾,碰到他的腳,海克爾說兄弟你他血逼的踢我幹啥?跳起來推了他一把。叢林的兩個人一起撲向他。一個抓住他右手,一個抓住他左手,拖著他撞向牆壁,窩棚為之震顫。他們正要揮拳揍他,怪雞說,聽見汽車的聲音了嗎?
&esp;&esp;一輛車駛近,但開了過去,嗚——嗡——嗯——,沒了。怪雞開始唱當時機成熟,有人將去殺人。砰砰站起來,原地蹦躂,說肯定像個士兵,肯定像個士兵,我完全沒料到他會這樣。四面牆向內擠壓,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了。我能聞到五個人的體味,他們全都臭氣熏天,全都熱烘烘的,全都散發恐懼的氣味,簡而言之就是他們都餿了。我還聞到尿味。還有硫黃。還有樟腦丸和溼鼠皮和白蟻啃出來的舊木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