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簡史

白線/美國的孩子（1985年8月14日）_多加·帕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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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多加·帕爾默

&esp;&esp;天色已晚，我沒法用天黑當藉口要他離開了。另一個多加·帕爾默，比較聰明的那個我，會開始琢磨這個男人來到她的公寓，今晚究竟會如何結束。但話說回來，誰他媽在乎呢？一個男人可以去一個女人的公寓，用不著琢磨鄰居會怎麼想。再說我也不認識我的鄰居。但假如他認為今晚最後會像是什麼法國喜劇——我躺在床上，用被單遮住奶子，他抽著煙，一臉滿足的笑容——那他恐怕就犯了個可悲的錯誤。他在視窗望著天際線，雖說我覺得我窗外沒什麼風景可看。

&esp;&esp;我知道這個橋段，我看過《豪門恩怨》。我應該問他要不要喝一杯，但我這兒只有廉價伏特加，因為烈酒永遠是那麼苦澀，我還有一些鳳梨汁，不過很難說有沒有壞。另外，請男人喝酒不就是問他要不要搞我的暗語嗎？不，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儘管他確實很像萊爾·瓦格諾，我聽說萊爾為《花花女郎》拍過照片。可悲的是我確實想換一身更舒服的衣服。大夏天穿粗花呢正裝，害得我渾身他血逼的發癢。我的雙腳被高跟鞋足足折磨了五個鐘頭，這會兒正裝尖叫臭娘們兒你搞什麼，想殺了我們不成？我撲哧一笑，聲音太響，他轉身看著我。男人的微笑是預付定金，多加·帕爾默，什麼都不要賣給他。

&esp;&esp;——我知道我答應過不提回家的事情，我說。

&esp;&esp;——那就別提。你知道我認識多少個沒法兌現承諾的人嗎？

&esp;&esp;——聽著像是有錢人的毛病。

&esp;&esp;——什麼？

&esp;&esp;——你聽見我說的了。

&esp;&esp;——我發誓我之所以沒法離開，有一部分原因——

&esp;&esp;——沒法？

&esp;&esp;——對，沒法，就是你似乎時時刻刻都變得越來越大膽。天曉得到十點鐘你會變成什麼樣。

&esp;&esp;——我不確定這算不算恭維話。

&esp;&esp;——其實我也不確定。咱們等到十點鐘再看好了。

&esp;&esp;我想說你倒是臉皮厚，闖進我的空間，佔用我的時間，以為我沒有其他事情可做。這時他又說：

&esp;&esp;——但另一方面，比起逗一個老頭子開心，你肯定有更好的事情可以做。

&esp;&esp;——我已經說過兩次你並不老了。也許你該想點別的什麼恭維話。

&esp;&esp;他哈哈大笑。

&esp;&esp;——太陽下山了。你有什麼喝的嗎？

&esp;&esp;——伏特加。好像還有些鳳梨汁。

&esp;&esp;——有冰嗎？

&esp;&esp;——應該可以做一些吧。

&esp;&esp;——那不就有東西可以喝了嗎？我要伏特加和鳳梨汁，冰箱裡有什麼都行。

&esp;&esp;——你的手有殘疾嗎？伏特加和乾淨杯子都在廚臺上。

&esp;&esp;他看著我，點點頭，哈哈一笑。他媽的就喜歡這樣，他說。我不禁琢磨這是不是演電影，無禮的黑人女僕讓老族長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但我依然看不出來他哪一點顯老或者需要別人的幫助。

&esp;&esp;——你的兒子和兒媳肯定在擔心了。

&esp;&esp;——也許吧。冰箱裡有蘇打水。我能喝嗎？

&esp;&esp;——當然。

&esp;&esp;——這塊比薩似乎該扔掉了。還有那半盒拉麵。

&esp;&esp;——謝謝。還有其他建議要給我的冰箱嗎？

&esp;&esp;——換了是我，吃掉半個的漢堡包也得扔掉。一個有自尊的人絕對不會被別人發現他在喝康勝啤酒。

&esp;&esp;——我其實不是真的很想聽別人對我的冰箱提意見。

&esp;&esp;——唔。那你為什麼要問我呢？要鳳梨口味的伏特加嗎？

&esp;&esp;——要。

&esp;&esp;——來嘍。

&esp;&esp;我看著他佔領我的廚房。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買過酸橙，但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