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大全集）

卑鄙的聖人：曹操.第9部_第十六章 賢內助一 (第7/12頁)

sp;賈詡似乎早料到此舉，不待曹丕雙膝落地，已牢牢抱住：“將軍不可如此，折殺老朽了。”

&esp;&esp;“賈公救我！”

&esp;&esp;“將軍何出此言，有話起來講。”

&esp;&esp;曹丕誠惶誠恐：“今丁儀等屢進讒言，欲使我失寵於父王。晚生年輕智淺萬不能御，望賈公垂憐相助。”

&esp;&esp;“此乃將軍家事，老朽不便干預。”不論幫不幫，這姿態是務必要擺的。

&esp;&esp;曹丕卻道：“他等所為實是禍國之舉，戕害忠良、荼毒社稷，又豈止是家事？萬望賈公相幫。”這話是他早籌謀好的，把謀儲之事與戕害忠良掛鉤，這就名正言順多了。

&esp;&esp;“老朽年邁，況非大王舊臣，實在無能為力。”

&esp;&esp;“賈公何必自謙？魏國上下皆知您乃智謀深長之士，從軍多年屢獻妙計，雖退守閒職，父王依舊將您留於鄴城時時問策，所發高論無所不從。今丁儀等輩相逼忒甚，晚生之勢危若累卵，賈公難道見死不救作壁上觀？”曹丕言罷又欲跪拜。

&esp;&esp;賈詡年事已高又怎攙得動他？無奈而談：“將軍不必如此，老朽蒙將軍父子洪恩，聽命驅馳怎敢不從？快快請起……”

&esp;&esp;曹丕一塊石頭總算落地，這才緩緩起身：“賈公肯助一臂之力？”

&esp;&esp;賈詡微微點頭：“將軍請坐。”

&esp;&esp;曹丕連連擺手：“不勞款待。今夜王宮設宴遍請群臣，這才敞開城門以供出入。我若回去遲了只恐城門關閉又生事端，不敢耽擱，只求賈公教我固寵免禍之法。”

&esp;&esp;“這倒不難。”賈詡手捋鬚髯，“願將軍恢崇德度，躬素士之業，朝夕孜孜，不違子道。”

&esp;&esp;“如此而已？”

&esp;&esp;“僅此而已。”賈詡拈髯而笑。

&esp;&esp;曹丕詫異地望著這位老臣——莫非他搪塞於我？瞧神情又不像。

&esp;&esp;賈詡知他猶疑，又緩緩道：“天下之事，以正處之，以奇濟之。將軍立身行道盡孝慎行，至於其他事……您就無需操心了。”

&esp;&esp;莫非他自有良策暗中助我？曹丕半信半疑，卻施禮道：“賈公老成謀國智謀深遠，實乃我大魏砥柱之臣，晚生不敢忘您老之功勳。”言下之意是說，你若真能幫我奪儲，日後等我爹沒了，我坐上那位子絕不會虧待您老人家。只是這話不能明說。

&esp;&esp;賈詡怎會聽不出來？趕緊還禮：“我賈氏滿門皆感大王與將軍之恩。”

&esp;&esp;“天色甚晚不便叨擾，晚生告辭。”

&esp;&esp;“將軍到此寒舍蓬蓽生輝，恭送將軍。”賈詡說著話拾起案頭的名刺又遞還給他。

&esp;&esp;二人攜手而出同至府門，鬧得外面的僕從直納悶——這位犯什麼病？大晚上來訪，連喝口水的工夫都不到，怎麼又走了？孰不知該說的已經全說了！賈訪也趕緊從黑暗處溜出來，隨著父親連連作揖，恭送曹丕上馬。

&esp;&esp;雖然賈詡父子彬彬有禮連聲應承，但這並不能消解曹丕的愁煩，他無可奈何打馬而去，望著黑黢黢的前途，心中甚是恐懼。那遠處的樹木山石彷彿已變成攔路厲鬼……不，那不是厲鬼，應是丁儀、丁廙兄弟還有孔桂那幫人，他們就像猛虎野獸一般，咬舌磨牙，陰森森的何等可怖！他不禁吟道：

&esp;&esp;登山而遠望，溪谷多所有。

&esp;&esp;楩楠千餘尺，眾草芝盛茂。

&esp;&esp;華葉耀人目，五色難可紀。

&esp;&esp;雉雊山雞鳴，虎嘯穀風起。

&esp;&esp;號羆當我道，狂顧動牙齒！

&esp;&esp;（曹丕《相和歌·十五》）

&esp;&esp;眼見曹丕與朱鑠打馬而去消失在夜幕中，賈氏父子可算鬆口氣，又回到房裡。賈詡似乎又變回那個拘謹的老人，親手把耀眼的燈熄滅，依舊只留一盞，然後又木訥地坐回原位。

&esp;&esp;賈訪甚是不悅：“父親剛才如何囑咐孩兒？遠離是非，中庸守業，莫要捲入爭儲之事，怎麼他一來您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