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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郡太守-振威將軍-費觀,是尚書左僕射-李嚴的好友,當年在綿竹隨李嚴一起歸降劉備。費觀小李嚴二十餘歲,跟李嚴交往時卻像同輩一樣。
他還是禮部尚書-費禕的族叔,劉璋的女婿,奉車中郎將-劉循的姐夫,在季漢也算是不小的權貴。他對無條件釋放曹演,意見最大,甚至還口出怨言,御史臺彈劾他的本章有近百本之多。
今兒劉禪在射山練習騎射,也特地叫上了費觀和劉循,名為君臣切磋箭術,實則是處理朝中的輿論,費觀的意見最大,解決問題自然從他開始。
君臣三人放下弓,回到涼亭,一人一碗深井水,一股涼意從喉嚨緩緩而下,先是心裡舒服,然後全身都舒坦了。
擦了擦汗,劉禪淡笑道:“費氏是荊州大族,家中子弟多習文事。賓伯倒是與眾不同,多習武藝。瞧瞧這手箭術,端端是體面。”
費觀最善交際之事,否則也不會與李嚴成為忘年交。是以,先是謝過天子的讚譽,然後又恭維起劉禪來,什麼“楚有養由基者,善射,去柳葉者百步而射之,百發百中。”之類的云云。
人都願意聽好話,不管真假,首先是能悅耳,聽了心情舒暢。劉禪也不過是套了一件龍袍的凡人而已,自然也是高興的。
可高興歸高興,他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正事,抬手從內侍的呈盤中軍報,遞給費觀。這是駐防在永安的陳到,在益、交界之處,傳回來了訊息。
因荊州失陷,而投效東吳的劉璋次子-劉闡,被劉禪的老泰山-孫權,任命為益州刺史,駐軍在邊境,立起了劉璋的大旗,企圖藉助東吳的力量,招攬舊部,重新入主成都。
“朕那個便宜岳父,從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比起說打就打的曹丕,他更陰險些,哪有好處都落不下他。”
“襄陽之戰,他趁著我軍主力在被徐晃拖住,派呂蒙襲取了荊州。這次又見丞相南征,便想用劉闡背刺朕,瓦解益州,其心太過刁毒了。”
對於孫權落井下石,向來無信的脾性,劉禪心裡是一清二楚,也不來不拿兩國的同盟當回事,駐防在東面的軍隊,都是累年增加,從來沒有減少過。
繡衣使者在早先傳來的訊息,劉闡之所以能在東吳混的風生水起,當上御史中丞,就是依靠費氏一族在江夏的地位。
要是按照費觀說曹演的觀點,那他是不是可以給費觀、劉循扣上一頂通敵叛國的帽子,褫奪他們的官職,貶為庶人,投入大牢呢!
劉禪沒這麼做!為什麼呢?就因為,劉璋與先帝之間,不管是天命使然,還是鳩佔鵲巢,都是他們那一輩的事。道理是辨不明瞭,剪不清理還亂。
他不追究劉闡,與放了曹演的道理,都是一樣的。就是給老一輩人留點餘地,還一還他們之間的緣法,顧一些老輩的顏面。
人活著,總要堅持點什麼,劉禪覺得就算是王法,有時候也要給老理讓道,人情世故嘛!
再看看射山周圍的農田,這方圓二十里,都是劉禪練習騎射的場地;按照王法,這裡不準開荒種田,更不準結村建莊,否則就是蔑視皇權,罪屬當誅。
可亂世之人活命不易,只要有一絲活下去的可能,他們都會拼盡全力抓住。就在劉禪的預設下,一戶、兩戶、三戶......,百戶,以至現在有了五百之多。
王法是重要,可再大的王法,也不外乎人情。如果這個王法,連人情都不講了,只有冰冷的律條,那世道得變成什麼樣?
“伊籍教朕讀書時,給朕講過一個故事-嚐出而亡馬。”
故事說:秦穆公曾外出王宮,丟失了自己的駿馬,親自出去找,看見有人已經把自己的馬殺掉了,正在一起吃肉。
穆公對他們說:這是我的馬呀。盜馬者都害怕驚恐的站起來。秦穆公說:我聽說吃駿馬的肉不喝酒是要死人的。於是,又給他們酒喝。殺馬的人都慚愧的走了。
過了三年,晉國攻打秦穆公,把秦穆公圍困住了。以前那些殺馬吃肉的人互相說:咱們可以用出力為君王拼死作戰,來報答穆公給我們馬肉吃好酒喝的恩德的時候了。
於是,眾人奮力衝散了包圍,穆公終於倖免於難,並打敗晉國,抓了晉惠公回來。
劉禪相信如果有一天,他與穆公一樣陷入重圍,射山的百姓,也會拼了命,去救他。道理是一樣的,做君王的,有時候就得學會睜一隻、閉一隻眼。
“做官的道理也是一樣的,不能太刻薄了,也不能一點人情都不講。”
“朕放了曹演,也算是變相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