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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煥來宣室拜謝隆恩之時,碰見了一個熟人-魏領軍將軍-平樂鄉侯-曹演。
前不久,曹演隨雍州刺史郭淮南下,與馬超對戰被擒。換成一般的魏將,與曹氏有仇的馬超,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肯定先一刀咔嚓了,絕不拖泥帶水。
但曹演不同,他不僅前虎豹騎統帥曹純之子,更是劉禪的姐父,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份關係,馬超不敢專擅,故而獻至成都。
曹演呢!挺剛烈的一個漢子,被俘至今,自殺過三次,要不是看守得力,恐怕真就讓他殉國了。
說來也巧,劉禪今兒才得空見他,又趕上龐煥來覲見謝恩,說不是緣分,誰能信!
龐煥當然知道劉禪是故意的,但又沒法說什麼,只能硬著頭皮與曹演見禮,而曹演也知道龐煥在魏國的處境,並沒有因為其入蜀而斥其叛國。
反而讓劉禪痛快一些,早早把他殺了,成全了他的忠義,蜀主也落得一個清淨。至於,勸降,想都不要想,他是魏國宗室子弟,絕不會叛魏降蜀的。
對他的決絕,劉禪毫不意外,曹氏子弟的確是鍾毓靈秀之族,家中子弟多是勇猛善戰之將,曹仁、曹洪、曹純、曹真、曹休、曹泰,都堪稱一時之選。
劉禪還沒有天真到,可以用三言兩語就勸降曹魏宗室子弟。換句話說,就算曹演降了,他也未必敢用。
“做將軍,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不知道危險和明天,哪個先來。”
“知道朕為什麼不殺你嗎?”
季漢與曹魏乃是死地,是沒有迴旋餘地的。很多人都勸劉禪,殺了曹演,不為別的,就為削一下曹丕的面子,也讓魏軍損一員大將。
但劉禪這些天,夜夜夢到與先帝一起的日子。張星彩說,他做了漢中王太子後就變了;其實不然,劉禪來士就繼承了記憶,從那可起,他即劉禪,兩者並沒有任何區別。
“你們曹魏的人罵先帝與高祖一樣,逃起命來,踢兒踹女,只顧自己活命。”
“可小時候,每一次朕與先帝獨處,先帝總是深情黯然。念起姐姐時,他總說姐姐是天下最有孝心的女兒,是劉家的好孩子!”
新野之敗,曹軍大兵突進,守衛家眷的衛兵都戰死了,眼看曹軍就要追上來。
劉熙對懷抱劉禪的甘夫人說:我是姐姐,要保護弟弟。話畢,不帶甘夫人反應,便把其推到乾草中,獨自乘馬引開了曹兵。遂為曹軍虎豹騎統領曹純所俘,後嫁給了其子曹演。
也正是有了劉熙的犧牲,他們母子才能等到趙雲來救。甘夫人心裡一直很內疚,人日漸憔悴,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病逝前,拉著劉禪手,要他永遠記住,他有個姐姐叫劉熙。
先帝與昭烈皇后(甘夫人)都對劉熙念念不忘,覺得對她有所虧欠。先帝亦在駕崩之際,叮囑劉禪,如果有機會,一定把劉熙找回來。
劉禪力排眾議,壓下處決曹演的奏疏,等著曹丕遣使來贖。三日前,魏護軍-夏侯儒,以季漢皇后-堂叔的身份至成都,洽談贖買曹演之事。
曹丕與曹純關係極好,對曹演也甚為看重,國書中的話語十分客氣,言願以戰馬三千匹,作為曹演的贖資。如果劉禪覺得不夠,他還願意禮還劉熙還蜀。
與國書一同來的,還有劉熙的家書,她在信中求劉禪,如果不願意放回,便請看在血脈親情的份上,不要殺曹演。
也寫了一些,其與曹演在家中的瑣事,從字裡行間中,劉禪看的出來,劉熙過得很幸福。更難得的是,曹演還是曹氏子弟中為數不多的痴情種子,只娶了劉熙一房。
“臣工們常說:天子無私事,天子也不該徇私枉法。但朕欠姐姐一條命,大漢欠姐姐一份尊榮。”
劉禪已經答應了夏侯儒,不要魏國一分一毫,也不要魏國的戰馬;但魏國要保證,不管兩國如何交戰,不可為難劉熙。
“曹演,你能活,是因為你是個好丈夫!明日,你就可以隨魏使歸國。”
曹演很是驚詫,就連一旁看熱鬧的龐煥也沒有想到,兵滅黃元,十七便領一國,強吞西羌,推行建興新政的季漢天子,竟然有如此溫情的一幕。
曹演為自己方才的魯莽,向劉禪賠罪。並向劉禪承諾,他返魏之後,便會向魏帝請命,去南方帶兵,此生絕不向川中用兵。
“好,你有這份心,便是難得。至於,將來什麼樣,都要看老天怎麼安排!”
“姐姐的信中說,你們育有一子名亮,已然長成少年,朕都做舅舅了。”
曹演回魏,可以帶回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