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5中上:掃積弊撒豆斬將,遭劫難張進李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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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驤一從球場散出,便將他積攢的一肚皮話倒給了張察一夥,這夥人再一揚散,突將一軍的將士便都捂了臉作笑,回到裡坊少不得便要將高駢“焚符降神”、“撒豆成兵”的戲法進行一番嘲諷,末了還要拍著自己臉道:“我們突將是沒臉了,那廝們是要沒頭!”當然他們的這些言行並不是深信鬼神無用,而是他們希望今晚請命的鬼神是無用的,若是這五千弱漢真個得了神助,破了蠻兵,那麼突將一軍的好時日也就到頭了!
“九天玄女誰見著了?神將神兵誰見著了?不過是裝神弄鬼,欺我蜀人愚陋,笑我蜀人沒鳥!”第二日,突將將士在市中吃了酒,嚷起來便沒了忌諱。甚至見了太平將士也不知收斂,反而故意嚷給他們聽,不是說蜀人怯懦麼?咱突將可是膽包身!
當張傑將這些言語報給高駢聽時,高駢只是笑了笑,張一良將了這些話來的意思他明白,他是要表忠,同時也希望得到些安撫,為何這次出征沒有他的名字。可若是他這也思想不明白,這點委屈也不能受,要他隨在身邊又有何用!
“知道了!”
高駢身也沒轉,他的眼睛始終盯在壁上的輿圖上,擊退蠻軍於一時容易,要永世制住它便只有兩道,一是犁庭掃穴,剷平龍尾城;一是擇善地修城築堡,以控其進退。
張傑只得從中堂拜了出來,他比進來前更失落了,相公竟一句溫言也不肯賜。轉出左廊不遠,掌書記王殷卻追了過來,一臉溫厚的笑容,抬手道:“公何事煩惱?可言說否?”張傑嘆了一口氣道:“也沒什,書記,末將有了罪過,卻不自知,如何得了!”王殷道:“此話何來?”張傑道:“相公面冷!”王殷笑道:“公過慮了,相公自絕粒以來,道行精進,世情日遠。前些日前在灞上,三相公來見,也是這般冷麵冷語!若真是有了罪過,豈得留你在城,一早發遣回鄆州了!高霸年青粗疏,故留你綱紀一城,此意不可謂不厚!”
張傑朝遠處的牙卒努了努嘴,道:“這些不是綱紀?”真要如此為什不命他做押牙?大概還是要等梁纘、韓問!王殷道:“是綱紀,都是綱紀,一陰一陽麼。現在將了公在衙內,營中無人,蜀人又不樂!”後面這話說得很輕,按了按他的手臂。張傑會到了,重重點了點頭,這是實情,新帥入府若外視本府軍士,軍心必離。
王殷又數說起高駢連日來的辛苦,既記掛著雅州蠻事,又籌備修築外城事宜,又糾察市肆弊端,又檢詢濫官,又檢看一府軍冊,便是府中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忙得頭顛足舉,奔走不暇。送出衙門,又將他扯到門前儀仗架子一端,揖手道:“公諸事多上心,使相此番整飭,官有哭者,吏有哭者,軍有哭者,民有哭者!小人喻於利,難保沒有鬨鬧的!”張傑點頭,道:“末將也聽了些的,書記何不勸相公待蠻退再徐徐為之?”王殷搖頭道:“勸過的!只說:暴雨不終朝,知其非義,斯速已矣,何待來年!”張傑便也不敢說什麼了。
王殷回到中堂,高駢已經坐在榻上翻看文案了。王殷心裡其實不安穩,總覺得入府以來有些事大可再平章平章的,得了機會便道:“使相,突將囂囂,當有以撫慰方是!”高駢品了兩口清茶,道:“何須過慮,老夫自有處置的。”
端著茶起身,快步走到輿圖前指划著道:“持中,你看,這沐源川前山後河,形勢殊甚。黃卓五百軍守此卻輕輕陷了,是什因由?”王殷上前兩步,作了個恭聽的樣子。
“無軍城!無呼應!”
高駢戳了戳沐源鎮(注:今四川樂山市沐川),手指往東南劃過殷州,戳著馬湖鎮(注:今四川宜賓市)道:“當在此處築一軍城,作殷州之右翼。既可扼住協州北來之路,又可呼吸相應,如何?”王殷仔細看著,不覺點起頭來,兩座軍城各據形勢扼要道,烽火相望,如何不好,只是這地應該還在南詔手裡。見王殷一臉歎服,高駢興致愈張,便指划起進攻南詔龍尾城的路徑來。
三四天後雅州的捷報便到了,成都百姓的歡喜勁還沒有過去,兩三天後“蠻兵大潰,大渡河以北城柵盡復”的露布便高高揚揚地飄進了成都南門。突將一軍多不肯信,各處打探訊息,卻是不虛,吃俘獲的大酋便有三四十,不日便將枷到。那些往年破家破業、喪父喪母、亡兒亡女、失耳失鼻的百姓便都到衙院拜謝。到了俘虜入城那日,這些百姓從城外便夾道迎看,群情激憤,罵聲如沸,拋石丟糞,撏發抓面,先打了個臭死。再擁進城去,隨到市中一個一個看著斬了,又有各種洩憤的手段。西川軍民見識了高駢的能耐,誰還敢放屁拋糞,便是突將也改了口,說玄女神兵是真請下來了,不然就姚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