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5上:掃積弊撒豆斬將,遭劫難張進李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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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降,雀鳥不鳴,高駢還焚著香盤在榻上。五千蜀兵已經選好,也早已飯食,見時刻已至,在中堂踱了多時的王殷便有些耐不住了,又使了人往裡面去望。張傑、張璘選的兵他都看過了,沒有一個出自突將一軍,他就不明白了!對,自己是書生,自己不知兵,可是高矮胖瘦、雄健單弱自己還是看得出來的!哎,使相心氣也太傲很了些,竟因李驤無禮便棄了一軍不用。在安南破蠻時,對著的可不是“大禮皇帝”(即南詔皇帝酋龍)!他剛才細問了黃景復,知道這蠻王雖然鄙陋,在國內卻有賢明英武之聲,識得中原的文字,讀過先聖的典章。不但北犯上國,南向也徵滅過不少化外夷獠,怎可輕易如此!
正憂疑時,高駢便走了出來,竟還是道袍,頭上道完,腳上還著了麻鞋,抱倚在肩的也不是決雲劍,而是七星劍,笑著對王殷道:“持中,龜蓍告吉,師出必捷!”王殷跟在後面,還是忍不住問道:“相公,這是要往球場?”高駢點頭灑然一笑道:“用老夫之小術,壯怯夫之弱膽。”王殷是敬鬼神而遠之的儒士,也知道兵者乃國之大事,微諫道:“相公,此恐怕有所不妥。”高駢腳下如風,並不理會。
球場離衙院不遠,出門上馬,眨眼便到。自玄宗皇帝幸蜀,成都便具有了陪都的性質,城中各處署府經過修葺,比一般州府要宏敞華麗許多。處在府衙與蜀王宮中間的這片馬球場也是如此,高闊的講武臺後面便聯著一座面闊七間的球場廳子。當年玄宗皇帝便是在這個球場裡檢閱他的“六軍”,也在這座廳子裡宴樂過他的“文武百官。”只不過年代久了,多少顯出些破舊來,特別是球場,閉城期間歇駐過不少城郊的百姓,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
天上已有星斗,球場四周膏火通明,集在球場上的上萬將士安坐在地,在晚風中頗為愜意地養著神,眼睛時不時地望向插滿各種星鳥鬼神旗幟的法壇,法壇就築在講武臺上,武士守臺,道士守壇,又雜著道僮,肅穆倒是肅穆,只是有些不倫不類。
陳珙、姚歸禮正對著主臺,他們以及他們身後的五千人即將往雅州擊蠻。他們的左邊是李驤、張察所押領的突將一軍,右邊是汰選下來的鎮兵,左右兩軍現在都安和極了。入選的將士卻有些焦躁:“哎!哎!不成真遣了我們去?這是什道理?狗不咬豬咬!拿拼命錢的是誰?怎麼就該著我們?沒道理麼!”議論之際,球場上驀然便嚷起一聲來:“使相大人駕到!”還在說嚷的即時咬住了舌頭,鼓聲便緩緩地擂動了。
監軍韋仲宰一早就到了球場大廳,這時聽見傳呼流矢起身往外迎,相比十年前在安南做監陣使他是肥了也老了,本來閹人是不易老的,他是受了大屈,不偏不倚的講,當年若不是他與李維周擰,高潯便得空手回峰州,高駢即使不死也難成功。高駢爺孫得了上賞,他卻成了北司的罪人,在長安受了十年的踩踏。這回不是朝廷要用高駢,不是高駢上表言及在安南為監軍掣肘之事,他也到不了這裡!兩人早上便見過了,這時相見並無多話。
高駢在階上站住,張璘、張傑過來將選兵一事報復了,一千騎兵四千步兵,雜進天平軍五百精卒,分為前後兩軍,前軍隊將皆由天平軍充任。高駢點頭,緩步登上講武臺。這時場中將士都已站起,出征的按刀牽馬,其他的垂手寬立。三通鼓絕,高駢抖袖臨臺,肅臉朝臺下嚷道:“大渡河防河都兵馬使、黎州刺史黃景復何在?”武士傳呼,一聲接一聲,如滾雷下擊,直響入黃景復耳內。
身材魁壯的黃景覆沒來由的一顫,流矢趨出,拜倒在了臺下:“末將黃景覆在!”他並沒有著品服,身上就是一件赤戎袍,看著並不像個從三品的官兒,更像一個老軍,他也確實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富貴。
“黃景復,你的職守是什?”
高駢的聲音緩沉沉的從天而下,黃景復努力穩住心神,高聲答道:“統押大渡河諸戍,防守大渡河,治理黎州,護養一境百姓!”高駢繼續問道:“黎州何在?大渡河何在?”這是要拿自己祭旗呀!黃景復抬了頭,卻望不到臺上,他沉聲道:“回稟相公,已失!”
“失戍失城,該當何罪?”
“死罪!”
“好!知罪伏罪,不失為丈夫。來人,予我斬來!”
“相公!”黃景復高嚷了一聲,直起身子仰天道:“末將冤哉!大渡河、黎州之陷,非我怯敵不戰也,乃大府援軍不至,寡不敵眾也。去年十一月南蠻大舉,末將率將士力戰三日,殺蠻五千,潰其前軍。喘氣未定,而蠻後軍大至,鉦鼓聲聞數十里,與末將夾水而軍,遣偏師於上游、下游多處渡河。末將兵少,左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