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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會法天象地的過程雖有意趣,可禁不住他三番五次地討教。
每每尚未相交,眼底就掀起驚濤駭浪。
師姐們要她學,那落迦也要她學。
從早到晚,學個不停。她給脖子拴條粗麻繩,牽到後院陪她那頭一門心思啃草的驢去好了。
驢走累了,尚且能停下來歇歇腳。
她呢?偷一會懶就要挨訓。
尤其那落迦那傢伙,從頭到尾不給人一點好臉色看。遠沒有師姐們溫軟貼心。
便是壯實的藤蔓鑽進密林,引得武僧昏色動情。他除了面上掐了點紅,喘息聲沉下去,變得笨重,等閒瞧不出與平素有何差距。
額,外加一個三天兩頭精關失守。
呵,還首座。歡喜佛都摸不到門道,竟有臉教她。
師姐們說,這種男人最不中用,濫竽充數,當藥渣都欠火候。
鳳簫聲有樣學樣,學書塾裡的老夫子,背起手,在校場來回踱步。時不時瞥一眼倒立靜心的那落迦,把腦殼晃成進了水的撥浪鼓。
等武僧投來困惑的眸光,就長吁短嘆一番。直嘆得人腦門突起幾根青筋,認定這小妮子今兒個是欠收拾了。
那落迦和師姐們都只會訓人,不像師父,仙風道骨,會和聲細語地和她說話。常常哄著她、讓著她。
她要什麼,就買什麼。想學就學,不想學就把課業丟到一邊。
就算趴在師父大腿上,拿他仙氣飄飄的銀髮編辮子,掃耳朵,他都從沒和她黑過臉、變過聲。
鳳蕭聲愈想愈委屈,不禁懷念起了從前無憂無慮的歲月。
夜奔當天,姐姐就告誡過她,往後的日子會過得分外艱澀。
可想象是一回事,正兒八經攤開了,鋪平了,仔細踏上這段開弓沒有回頭箭的旅途,真真正正品味到其中的如履薄冰,又是另一回事。
要是徒弟夜雲輕在,她就不必像現在這樣苦惱。
至少有人陪她說說話,慰藉慰藉。日常幫她揉揉肩、按按腿,沒事也會替她跑腿,打水,盡撿些可心事做,令她心頭舒暢舒暢。
姐姐白日要教和尚們讀書、寫字,夜晚要翻看藥譜,鑽研醫術。期間還得不定時,全天候照顧著柔心,行程排得滿滿當當,半點不能耽擱。
柔心那孩子長胖了點,吃得多,拉得也多。哭鬧起來,隔著八間房舍都能聽到她的哭聲。
白芸夕夜夜泡在藏經樓裡,都要變作昏志的書蟲。
那些看一眼就要人頭昏眼花的文字,她不嫌棄,反捧著、愛著,當做稀世寶貝一般看待,巴望著兩隻眼睛全鑽進去,再看不進旁的東西。
她則被扣在那落迦和師姐們這,每日忙得不可開交。哪裡磕著、碰著,受傷了,都不能跟姐姐訴苦。怕姐姐替她擔心,又怕姐姐分不出心來關心。
細雨拂過鳳尾竹,一竿子的葉片嘁嘁喳喳。鳳蕭聲怫然不悅,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她一屁股坐地上,扯著嗓子乾嚎。“我……我就不是個人,我就是塊石磨!你轉一下,我轉一下。沒日沒夜的,何時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