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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到。對一個未嘗踏出過荒原的小和尚來說,卻是妥妥地夠用了。
接受投餵的那落迦,頂著缸體的腿都得勁多了。
若是頂頂水缸,賣賣可憐就有此等美味佳餚可嘗,他願意天天犯錯,日日受罰。
終秀荷住持笑道,學習苦,學習累。不願意吃苦受罪,只想著偷閒犯懶,靜待樹上掉下來累累的碩果,撿起來就能品嚐。咬一口,滿嘴甜蜜……
實乃人之常情。
可要等經歷了這些吃不盡的苦頭,走過漫漫人生路,再回首。
興許方能醒悟過來,這段自以為昏暗晦澀的日子,實乃人生中為數不多輕鬆快樂的時光。
那時滿院栽種的喬木,高大挺拔。風一吹,落一庭子灼目的紅花。
終秀荷住持摸著他的頭,目光慈祥而悲憫。意味深長的囑咐貫穿過往與將來,可惜年幼的他並不能明瞭住持的未盡之意。
現今,方有所體悟。
而急景凋年,東風人面。
能悠然自得地坐看白雲的年歲,悄然輕擦。眉宇的愁緒日漸凝重,再一看,水井裡倒影出來的臉,已然過了少年。
被打趴了,心不服的鳳蕭聲,不捨晝夜。
她經過一段時間高強度訓練,回答起陣法的拆解、理論,全程對答如流。
不然她也沒有能耐破解護衛寺廟土地的法陣,挖出鳳凰樹底下埋藏的女兒紅。
“成。既然語密、身密、意密等三密,你都學有所成。那打今兒起,你就和我著手刻陣。”
那落迦抹掉她鼻尖沾染到的灰塵,姿態閒適,“等你學會了,我就教你天阿寺的奧秘——法天象地。”
這什麼教學狂魔?
她正兒八經的師父都沒有如此逼迫過她!
一山放過一山攔,鳳蕭聲都學怕了。
她從未這般清晰地認知到學無止境這個成語的分量,連忙急轉身,腳下一抹油,就要逃之夭夭。
天可鑑,就差沒把一雙胳膊掄圓了,轉成急急巴巴的風火輪,登時跑出二里地去。
“我突然想起有要緊事還沒做!”
她人沒跑出幾步路,就被公報私仇的那落迦拎住後衣領。不稍時氣定神閒地逮回來,抵到了破舊的黃木門上,“信口雌黃。”
那落迦反扭著鳳簫聲的手,一下卸了她手腕上的勁道。
他是負責教導新進僧人的首座,看不慣弟子動不動怠惰因循,撒詐搗虛的性情。故連招壓著人,足有石頭實的膝蓋頭,嵌入她兩腿中間,是個叫人無還手之力的擒拿招式。
心裡揣摩著,他今兒個非要治治鳳簫聲,讓她改邪歸正不可。
奈何原本寧和的心,在鳳簫聲斷然不肯就範的掙扎扭動下,陡生雜念。是再穩不住閒適的狀態,手背都擰出了青紫色的經絡。
貼得近了,鼻息間能聞到和他如出一轍的皂角味道。
和鳳簫聲這個人一樣,辛辣,尖刻,耍賴帶刺,略一細聞,心頭就長出了不盡的皂莢樹。
而後遂了內心的野望,在她的耳輪上重重一咬。
“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