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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十八吃得津津有味,老婆婆的臉上綻放出了久違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還隱約含著淚光,這是她多年來首次展顏。
酒足飯飽之後,在婆婆那充滿慈愛的目光注視下,十八輕聲問道:“婆婆,您擁有這等無上神通,能瞬息間將遠方之人帶來此地,是否意在尋覓傳人,或是要賜予我什麼非凡的機緣呢?”
婆婆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略帶慍色地說道:“你這小子,成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誰告訴你的這些?我不過是單純地請你吃個飯罷了。天衍宗內珍寶功法無數,還不夠你修煉的嗎?還想從老身這裡討得什麼好處?”
十八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笑道:“婆婆說的是,是我太貪心了。總幻想著能有奇遇降臨,比如突然有高人傳功,助我打通經脈,習得無上神功,從此君臨天下。”
銀花婆婆聞言,輕輕擰了擰他的耳朵,嗔道:“小十八,你如今的生活難道還不夠美滿嗎?非要追求那虛無縹緲的修仙之路?做個平平凡凡的凡人,有何不好?有我們護佑你一生周全,禁地中的那些老不死們雖長生不死,但他們真的快樂嗎?飛昇之後,就真的能滿足了嗎?若再讓我選擇一次,我寧願做一個平平凡凡的凡人。人生在世,能有一個深愛自己的伴侶,再有如你這般的孩子承歡膝下,便足夠了。”
十八將腰間懸掛的玉佩輕輕解下,遞予面前的老者。只見那老婆婆轉身步入內室,片刻後復出,手中玉佩已非同往昔,她重新為十八繫上,言道:“此中我已注入全力一擊之力,切莫濫用。只需心念咒訣,它便會自動激發,無需內力催動,瞬息即發。每日此時,你手持玉佩,心中默唸‘回家吃飯’,便能被傳送至此,若想前來,隨時可至。我自會為你備下飯菜。日後飢餓之時,便來此間,無需再往前殿奔波,陪我這老嫗共食家常之味,可好?”
十八聞言,微微頷首,忽而笑道:“婆婆,我可否將這未動之餚打包帶走?”
婆婆聞言,略感意外,旋即問道:“可是為了那位小姑娘?”十八點頭應允。婆婆微微一笑,示意無妨。十八連忙將桌上未動分毫的菜餚仔細打包,匆匆送往溪寧之處。
待一切妥當,他轉身對婆婆道:“婆婆,我可否離去?恐飯菜涼了,失了風味。”
婆婆故作嗔怒,笑道:“就不能多陪陪我這孤寡老人嗎?來來來,能否給婆婆一個擁抱?”十八聞言,大步上前,心中暗自思量,婆婆或許親人皆已不在,亟需些許溫情。他靠近之際,只見婆婆之手微微顫抖,觸及十八之時,眼角似有淚光閃爍,隨即緊緊相擁。十八感受到婆婆的情緒波動,亦如大人般輕拍其背,以示慰藉。
忽地,十八眼前一黑,身形與手中的食盒一同被某種神秘力量捲走,待他回過神來,已赫然發現自己回到了那曾消失之地。心中暗自揣測,定是婆婆施展神通將他送了回來,十八撓撓頭,心中嘀咕,婆婆這舉動愈發顯得古怪離奇。
銀花婆婆目送十八離去,口中呢喃,仿若對空氣傾訴:“這便是輪迴之軌嗎?你父親曾踏過的道路,如今你也要重蹈覆轍,但這一次,整個天衍宗定會護你周全,賜你一個美滿的終章,任誰也改變不了這既定的命運。”
十八歸來後,匆匆將打包的佳餚細心擺盤,滿心歡喜地端入屋內,笑道:“溪寧,我可是忙活了大半天,今日的膳食已為你精心烹製完畢。”
屋內,溪寧聞此言語,正運轉的真氣險些失控,有走火入魔之虞,面頰微微抽搐,強作鎮定道:“今日我並無食慾,但見眼前飯菜,不由一愣,莫非太陽打西邊升起?你居然也會下廚了?”
想罷,我緩緩踱步至餐桌旁,伸手取筷之時,指尖竟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眼前這些食物色彩斑斕,引人遐想。莫非,今日這餐中已暗含療傷之藥?該不會還藏著什麼奇毒吧?
溪寧閉目凝神,心一橫,夾起一筷送入口中,猛然間,雙眼倏地睜開,滿是驚異之色:“此餚可是你親手所烹?”
十八神色肅穆,一本正經地言道:“自是吾手作,你且想想,這須臾之間,我豈能往返膳房一趟?想來亦是無此可能,你便莫要多疑了。”聞此,溪寧心中疑慮頓消,隨即大口品嚐起來,十八見狀,輕拍其背,溫聲道:“慢些吃,你方才不是說不餓嗎?”
溪寧聞言,向他投去一記白眼,嗔怒道:“休要多言,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