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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房。女人引他到茶几旁,兩人相對而坐。
&esp;&esp;韓杞隨後跟進,胡人男子見他淋成落湯雞,遞來一塊乾爽葛布給他擦拭,隨即關好門窗。
&esp;&esp;門窗閉合,雨聲倏忽弱了,房裡一剎那安靜不少。
&esp;&esp;“你是阿悉蘭?”李纖凝問。
&esp;&esp;“妾確名阿悉蘭,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悉娘,娘子也這樣稱呼我吧。”
&esp;&esp;“雷萬鈞的屍體是你盛在棺材裡,擺於東市?”
&esp;&esp;“是妾所為,還有別頓。”阿悉蘭視線落在高大胡人男人身上,“否則那麼重的棺材,憑妾一人著實無法搬動。”
&esp;&esp;李纖凝順勢瞧去,發現別頓的面龐竟和咄喝有幾分相似,淡金色頭髮,剪的短短的,貼在頭皮上,眸色微微透著藍,除去耳上不戴金環,外型幾乎和咄喝一模一樣。
&esp;&esp;“雷萬鈞是你們殺的嗎?”李纖凝收回目光,繼續詢問。
&esp;&esp;“不是。”隨著她搖頭的姿勢,頭上珠翠跟著微微晃動。玉石相撞,聲音總是悅耳。
&esp;&esp;“雷萬鈞的死和大秦寺有關?”
&esp;&esp;“這回猜對了。”
&esp;&esp;“悉娘知曉內情,說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雷萬鈞因何而死,再往前攀扯,周久因何而死。若我所料不差,他們的死因該當如出一轍。”
&esp;&esp;雨天空氣潮溼,阿悉蘭那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蛋兒上似籠了一層薄霧,碧眸泛出水樣的光澤,只一閃,水又不見了。
&esp;&esp;“娘子既已查到我,合該知道我的義父羅含,知道他七年前遇刺身亡一事。”
&esp;&esp;李纖凝不言語,以示預設。
&esp;&esp;“世人只知我義父是給一狂熱的佛教教徒刺死,殊不知所謂的佛教教徒是冒充的,刺殺是早有預謀的。”
&esp;&esp;李纖凝眉目聳然,立刻聯想道:“吉和?”
&esp;&esp;羅含一死,現任主教是最大的受益者。且周雷兩起命案均發生在吉和任期。
&esp;&esp;“娘子聰慧,兇手正是我義父的弟子吉和,他找來人冒充佛教教徒,之後散播輿論,令眾人將矛頭指向佛教,言論中不乏詆譭我義父之語,說他沒有得到聖靈眷顧復活,乃是心中懷惡,不肯懺悔之故。他們一會兒說我是義父親生女兒,一會說義父對我另有企圖,可憐義父死後名聲還要給他們玷汙。”
&esp;&esp;提及亡父,阿悉蘭眸中覆悲,頃刻收拾好心情,續道:“義父死後,吉和繼任主教,景教迅速崛起,七年間竟然發展出數萬教徒,聲勢驚人。木蓮和銀蓮教徒也還罷了,金蓮教徒非富即貴,仗著這些權貴之力,吉和在京中如魚得水,權勢熏天。”
&esp;&esp;這點李纖凝深有體會,過後也調查過了,吉和確與京中許多權貴過從甚密,是達官顯貴宴席上的座上賓,他本人極富手腕,大秦寺的生意遍佈東西兩市,城外更有良田數千畝,財力雄厚。
&esp;&esp;“對於景教的理念,娘子想必有所瞭解。吉和所秉持的理念和我義父又是不同,我義父認為人生而自由、良善,之所以犯下罪惡,乃是受了惡魔的誘惑,犯了罪理所當然承擔苦果,然‘聖靈’博愛世人,關心世人,好比菩薩普渡眾生,‘聖靈’亦肩負著度化世人的責任,對於那些犯了罪的惡人,‘聖靈’也不放棄他們,只要他們肯誠心懺悔,天界的大門仍舊為他們敞開。聖靈賜福所有人。這是景教的信仰也是景教的教義。吉和背離了教義,主教和教士法師們是‘聖靈’在人間的使者,有代‘聖靈’度化眾生的責任。吉和不滿足於付出,他稱眾生頑愚,不堪教化,只配奴役驅策。義父起先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像對世人佈道那般講訴道理,企圖感化他,使他迴歸正途。後見他頑固不化,更糾集信眾,大肆宣揚毀謗之言,煽動人心,起了將他驅逐的念頭。吉和得知訊息,表面上祈求義父原諒,收斂行徑,暗中謀劃親手炮製了佈道臺上刺殺主教的慘案。更牽扯上佛教,引得物議沸騰,他在背後推波助瀾,操控輿論走向,景教由此廣為人知,逐漸興盛。吉和其實是個很有魄力和野心的人,他揚言要將景教發揚光大,成為大唐的國教,叫天下萬民皆來朝拜信仰。七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