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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男孩走了。
&esp;&esp;“阿姐……？”
&esp;&esp;“咱們去青龍寺。”
&esp;&esp;“現在去嗎？眼看要落雨了。”
&esp;&esp;天連陰了兩三日，幾次欲落沒落下來，像在醞釀一場大的。
&esp;&esp;李纖凝說：“所以咱們得趁雨未落下前趕緊出發啊。”
&esp;&esp;陰雨天街上沒什麼行人，兩騎一路疾馳，暢通無阻，花了比平時少一倍時間即抵達新昌坊。
&esp;&esp;青龍寺位於新昌坊東南隅，去到那裡需經過一片竹篁。自打進入竹林篁，韓杞便察覺李纖凝情緒不對，驅馬的速度也緩了，時不時走神。
&esp;&esp;“阿姐？”
&esp;&esp;一聲不應，韓杞又喚一聲，“阿姐？”
&esp;&esp;“啊？什麼事？”李纖凝倏然回神。
&esp;&esp;“你一直在走神，有什麼心事嗎？”
&esp;&esp;“沒有，我只是在想阿悉蘭在不在青龍寺。”
&esp;&esp;黑雲壓在竹篁上空，胸口憋悶喘不過氣。
&esp;&esp;一滴、兩滴雨點砸在韓杞臉上。
&esp;&esp;“落雨了，咱們得趕緊進寺。”
&esp;&esp;李纖凝應一聲，鞭子抽在馬臀上，馬兒飛馳出去。
&esp;&esp;雨點稀疏，兩人並未如何受淋。進了寺裡，雨才算正式落下來，李纖凝同接待她的僧人說她找悉娘。
&esp;&esp;僧人說寺中並無叫悉孃的俗客。李纖凝沒說什麼，問對方借了兩把傘，說想四處轉轉。
&esp;&esp;寺外是竹，寺內也是竹，雨滴落在竹竿竹葉上，清響陣陣。
&esp;&esp;雨下的急，地面起了一層朦朧霧氣。
&esp;&esp;李纖凝和韓杞撐傘走在雨霧中，裙襬拖入泥水汙了也不以為意。韓杞忽然側頭看她，看她睫毛上凝聚的水汽，忽覺天地茫茫，世間只剩下他倆。手中的傘瞬間多餘，好想扔掉鑽入她傘下。這樣想著，忽來一陣風，傘兒瞬間脫手，隨風而去。
&esp;&esp;李纖凝忽然一指前方，“看那裡。”
&esp;&esp;前方亭臺間隱隱閃過一具高大健壯的男性身影，身量奇高。
&esp;&esp;解小菲曾說胡女身邊跟著一個身高八尺的胡人男子。
&esp;&esp;李纖凝追上去。
&esp;&esp;韓杞身子暴露在雨中，沒辦法，手搭在前額上聊以避雨。
&esp;&esp;追到前方人影倏忽不見了，李纖凝左右張望，雨色裡隱隱瞥見一道影子往南去了，提裙南行。
&esp;&esp;行上百餘步，錯落的房舍映入眼簾。李纖凝知道這裡是寺裡招待俗客的知客寮，在房屋之間穿梭。
&esp;&esp;男人再次失去蹤跡，她正為此懊惱，依依有絲竹聲飄入耳。樂聲鏗鏘肅殺，應和著雨勢。不同常聽的中原樂器，有股異域之風。
&esp;&esp;韓杞此時追上來，“這樂聲起的突兀，好像有意指引咱們。”
&esp;&esp;李纖凝看他全身給雨淋溼，訝然道：“你的傘呢？”
&esp;&esp;韓杞道：“給風吹跑了……”
&esp;&esp;樂聲透雨而來，愈發綿密激昂。李纖凝心神為之奪，循聲尋去，忘了給韓杞撐傘。
&esp;&esp;轉了幾轉，李纖凝停在一間知客寮前。為了方便樂聲傳出，知客寮門窗大開。而在裡面，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子背窗而立，手上撫著一管羌笛，悠悠吹奏。
&esp;&esp;高大胡人男子立在她身側，得他示意，女子放下羌笛，徐徐轉身。李纖凝與她四目相接，一瞬間，她眼裡的碧意叫她如置身湖泊。
&esp;&esp;眼前煙籠寒水，碧波盪漾。
&esp;&esp; 圓月篇（十一）聖蓮教徒
&esp;&esp;美人兒幽幽衝她一禮，聲音甜美堪比花蜜，“娘子請進。”
&esp;&esp;李纖凝收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