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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止垂首腹誹,他坐在這兒不會是專等著抓自己吧,不會把自己送回去吧。一會兒要怎麼求他跟著他一起上京城去?
李元恆看著她一身府丁打扮,盤於頭頂的烏髮已有些凌亂,面黃肌瘦,心疼不已,然面上仍是一副冷情的模樣,見她吞吞吐吐說不出個緣由呆立在原地,輕咳一聲,道:“過來。”
李元恆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把沈柔止又嚇了一跳,她雙腳搓地,不情不願走到李元恆身旁,偷覷了他一眼,正與他視線相撞,急忙低下頭,雙手攥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白日只顧趕路,偶見身後有騎馬之人也在同一路上騎行,以為只是巧合,並未多想。待到晚間眾人暫歇之時,身後之人仍舊尾隨,這才上了心。藉著夜色掩蓋,偷偷繞到賊人身後,本想將之打暈後綁了,再好好拷問一下,哪知還未出手竟發現是她。驚詫之下,他不禁慶幸今夜他體恤手下親自來探,否則若換了人,少不得要讓她吃些苦頭。再瞧她為了不讓他們發現,連火都不敢用,只靠在樹幹上啃著不知存了幾日的冷硬餅子,時不時朝前方瞅幾眼,卻對身後毫無警惕之心。一想到她若真被賊人惦記,哪還能如此這般完好如初,心中既心疼又氣惱,本想上前質問然後讓其返回,又想夜間危險,此地離臨幽城已有數百里之遙,即便讓手下護送,他也放心不下,略一計較便暫時放棄讓其回城的打算。返回隊伍中後,他帶著手下專撿人跡罕至的地方,還留下蹤跡,讓她能順利跟上,順便看看她到底何時才見自己。
屬下幾人疲憊不堪,料想她也撐不了太久,就在這小鎮歇下,原不想管她,奈何心疼大於憤懣,才在這客棧大堂中等著她。
哪知她看似纖薄的身影竟如此倔犟,不讓過來就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似腳底生了根。此時又如老僧入定,連句軟話都不肯說。李元恆無奈,道:“坐下。”
沈柔止剛在李元恆身邊坐下,腹中咕咕直響,本被夜風吹的泛白的小臉霎時染上緋紅,她又偷偷覷了他一眼,見他還在盯著自己看,終是忍不住道:“可不可以讓店家上些吃食,我已好幾日沒有好好吃飯了。”
李元恆早在她站到身旁時就發現她本瑩潤飽滿的雙唇此時竟如此乾裂,仿若枯敗已久的樹幹,佈滿溝壑,臉上也不知是敷了粉還是塵土,蠟黃的很,甚至隱隱可見密密麻麻的斑點。他緊皺雙眉,朝著店家道:“麻煩上碗熱湯麵,並一壺薑茶。”
“說罷,為何跟著我?”李元恆問,“不說的話,明日我就派人將你送回臨幽城。”
沈柔止思慮良久,深深呼吸一口,終是道:“我想跟你們一起去上京,哥哥已經有一月多沒有給家中寫信了,父親母親每日茶飯不思,我也很擔心,可那日你在臨幽城中不讓我跟著你,我沒有法子,只好扮成男子偷偷跟著你們。”
“想過若是跟丟了該如何麼?”李元恆又問。
許是為證明自己並不是莽撞蠢笨的莽夫,沈柔止眼神熱切,急急道:“那應該不會,我這兩日既不敢離你們太遠也不敢太近,每日都是盯著你們騎馬,連乾糧都顧不上吃,不......”話沒說完,就發現李元恆的臉比剛才還要冷冽,螓首復又低垂,不再言語。
正好店小二將一碗熱湯麵和一壺熱茶端上桌子,李元恆雖氣惱她不顧自身安危,任性妄為,到底是心疼佔了上風,道:“先吃。”
沈柔止嗯一聲,剛想拿起筷箸,還是不放心,遂道:“你不會趕我走吧?”
李元恆沉默不語,只看著眼前人,瞧著她纖纖柔夷毫無光澤,甚是疼惜。
沈柔止久等不到迴音,又看這碗麵,再不吃就要坨了,不再追問,默默吃起來。
一碗湯麵下肚,身子跟著暖了起來,又倒了一杯薑茶,有些燙,但暖手正好,雙手握杯,暖意自手心傳至心房,沈柔止身心都熨帖的很。
李元恆瞧著她如此容易滿足的模樣,怒氣漸消,道:“今日已晚,先好好休息。有何事明日早起再說。”說完就要上樓。
沈柔止見狀,急忙扯住李元恆衣袖,道:“等等,先說好,我不回去,我要跟著你,要不然我就去外邊凍死自己。”
李元恆看著她蠻不講理又狼狽不堪的模樣,不忍再次冷言拒絕,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會好好考慮。”
“那我不管,反正我跟定你們了。”沈柔止說完,也不再糾纏,跑去櫃檯朝掌櫃的道:“掌櫃的,給我開間房,與那位公子房間近些。”掌櫃喊來小二,領著沈柔止上樓去了。
李元恆看著她漸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