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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止手裡只有從京城帶來的一千五百兩,在府裡這些時日也花了有一二百兩,算來還差六七百兩。自仲秋回家至今已有兩月多,繡品閣屬於自己的那份盈利想來也差不多也有兩三百兩,再借些便也足夠了。
沈柔止心中猶豫,她對他並不甚思念,往來書信也是想著男女之間維繫感情需得付諸行動,這才去信時稍稍柔情了些,實則感情還要淡些。這幾日,在城中到處看宅子,心裡想著母親的身體,更騰不出心思來想他。眼下,她需銀兩買宅子,除了繡品閣的盈利,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朝他開口,明明還有娢姐姐,若是朝她張口,她定會立馬應承。但不知為何,她先想到的就是他,總覺得若是她越過了他,有朝一日被他得知,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可想是這麼想,提筆時又開始矯情起來:兩人雖有婚約在身,但畢竟還差最後一步,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兩三百兩說多不多,說少其實並不少,尋常百姓幾年也賺不來這些銀子,就連沈府一年吃穿用度用下來,攢下的銀錢也不過幾十兩左右。貿然向他張口,他會如何看自己,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平日裡看不到摸不著,一張嘴就是幾百兩銀子,純粹把他當成了個冤大頭。
她在這邊愁眉不展,執著筆的手空懸了半天,遲遲不肯下筆。小環在一旁侍奉筆墨,瞧著自家小姐糾結的模樣,終是忍不住,輕嘆一口氣:“小姐,不是要給姑爺寫信嗎?怎麼還不動筆?”
沈柔止被小環從愁思中拉回,猶豫道:“小環,你說我向他借錢他會不會覺得我只知索取,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
小環抬頭睜大雙眸,不可思議,“小姐怎麼會這麼想?雖說小姐和姑爺和尋常男女談情說愛時恨不得整日膩在一起不同,但姑爺對小姐用情至深是咱們一路看來的,不管是在靖安侯府養病時姑爺日日陪伴,還是不顧千里奔波之苦都要來瞧小姐,都足以證明姑爺是愛極了小姐。如今,只是兩三百銀子,遑論是借,就是直接要,又有何不可呢?小姐,您實在是想多了,您朝姑爺借錢,姑爺定是極願意的,若知道您想求助的第一人就是他,說是歡喜,想來也不為過。再說,你們二人早有婚約,只差那最後一步,與夫妻無異,既是夫妻,用夫君些銀錢不是理所應當嘛。哎呀,小姐,您快寫吧。那高家小姐故意叫個高價,保不齊就是想讓您知難而退或故意使絆子賣給別人,到那時您不後悔嗎?”小環一連串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忽覺口乾,一邊催促小姐下筆,一邊轉身倒了杯茶,那茶放了半天,早就不燙,小環咕咚一聲喝了滿滿一杯,頓覺心滿意足。再一瞅,小姐已垂首寫信,更是覺得花好月圓,立功之感油然而生。
這一寫就是半個時辰,她不想只張嘴要錢,哪怕是最親近將伴她後半生的他。她將母親體弱,父親困境,臨幽城冰窖儲冰量,還有高家舊宅位置,價錢等等都詳細寫下,直到最後才加了一句,“手中銀兩不足,可否與我借些銀錢?”
信寄出去,沈柔止開始不安,怕他覺得她不安分,怕她詞不達意,惹惱了他,也怕他如小環說的那般,愛極了她,覺得與他生分,隻日日盼著回信快些來。
沈柔止的信來時,李元恆臂上的傷還沒好全,血痂猙獰可怖,似在宣示在這小小的地界它是不可置喙獨一無二的王,必須好生伺候,如若不然,必叫你嚐嚐那錐心之痛。
趙情自那日後便被軟禁在墨竹苑,她似認命了,不吵不鬧,終日待在屋裡不出。唯有身邊的婢女知曉,夜深人靜時,她偶爾能聽到臥房裡傳來的囈語,帶著不甘,帶著驚恐。每當此,第二日伺候梳洗時,她總要偷偷去瞧姨娘臉色,姨娘眼下不免就帶著青黑,一看就知晚上不得安眠。然而面上,姨娘也如往常一般,除了不能出院子,與尋常無異,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李元恆趁著手臂傷告假了幾日,正好躲躲御史們的彈劾。楊恕問他如何處置趙情,不欲再留她的李元恆按捺住將人扔出靖安侯府的衝動,只說暫將她軟禁起來便罷。最近,御史臺的御史們正彈劾他專權擅勢,結黨營私,在朝堂上與那些站在他這方的官員吵得不可開交。皇帝雖日漸昏庸,但容不得人踐踏皇權,遂命他當場自辯,若說不出個緣由,自有大理寺的刑獄衙門等著他走上一遭。幾場辯論下來,雖暫時堵了眾人之口,但耗費心神,令他煩悶不已。正好,幾日下來,皇帝見辯不出個子醜寅卯,漸漸失了爭勝之心,本就因傷寒歇了兩天,朝堂上彈劾他的聲響漸微,又因傷向皇帝告假,皇帝做帝王之姿關懷臣子,體恤他為國操勞,不僅準了假,還賜了好些補藥。御史們瞧著皇帝都不在意靖安侯一手遮天,大有任他施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