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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官員政績,為朝廷選賢任能的御史臺乃中立一方,餘下的兩班人馬各顯其能,正各自使力將己方人員推上去。
李元恆與那御史臺的長官御史大夫柳自幀有些親緣,暗地裡不少人議論這司丞一職多半是要落到他手裡去了。不成想,柳自幀將手裡事務分派下去,隨即就向皇帝告了假,道年老體弱,適逢冬季來臨,咳疾愈發嚴重,恐擾了聖聽,只好在家閉門休養。皇帝本就不喜歡這些御史們義正言辭,一副憂國憂民,好像自己是個不知民間疾苦,只知享樂的昏庸帝王,是以告假的奏疏一到案前,他大筆一揮,毫不猶豫就批了紅,一個紅的透紙的“允”落在紙上,彷彿這無上的皇權如巨石一般傾軋而下。
自此,柳自幀閉門在家,前去探望的官員不論懷揣著何種心思都被擋在了門外,個個長吁短嘆萎靡而去。
各人又都朝他分派選官之務的御史處使勁,哪成想那御史姓嚴名正,人如其名,公正嚴明,毫不徇私。不管何人來說,只將所呈之人姓名記錄在案後,再明察暗訪細細考證,但凡不學無術之輩皆被從初選刪去。初選之後還有筆選、面選,最終只留三人供皇帝終選。
李元恆這幾日一邊正忙著選人,一邊與皇帝身邊的大監鄭阜結交。這鄭阜是高祖興榮帝身邊大監魏年的義子,自高祖仙逝後,魏年也告老還鄉,其義子就留在宮中侍奉新帝。因其猶擅察言觀色,頗得皇帝信任喜歡。近年來,皇帝本性漸露,愈發荒淫無度,免不了有這鄭阜推波助瀾。以往李元恆不喜與這宦官來往,也不管皇帝如何寵信,只要不將手伸進朝堂,隨他將後宮攪個天翻地覆。三方勢力角逐,這最終的三選一必是擂臺上的決勝局,只要拿下司祿司司丞一職,就掌握了三方命脈,再想行任何事就會少不少攔路虎。
各方都牟足了勁,一張張拜帖到了鄭阜手中。幾日過去,宮裡沒有音訊,李元恆心內焦急,皇帝現已少叫大臣到殿中議事,他作為朝臣,無詔不好往後宮去,一張張拜帖連著一匣匣金玉寶石送去,卻如石牛入海不見蹤影,怎不令人煩悶。好在那鄭阜未曾應下任何一方,只躲在宮中與皇帝聲色犬馬,好不快活。
沈柔止提裙從馬車上輕緩而下,蘭芝在車下虛扶,小環早已上前與靖安侯府門房小廝傳告,只等那小廝返回再將小姐迎進府內。
剛剛站定,就聽那硃紅的大門緩緩開啟,門內人不待門大開,黝黑的瞳仁倏地亮了,幾個箭步就到了她面前。他仍是一身玄衣,其上的黼黻紋在日光下泛著華彩,使之少了分沉悶,多了些生機。而她一身天青色襦裙,髮髻上釵環無幾,只一支碧璽簪子,並兩側玉色花枝步搖,其垂下的朱玉正躲於耳後,與耳上的羊脂玉耳鐺交相輝映。他如謫仙下凡,她如神女在世,眼中只餘彼此,不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