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病人（出書版）

第31節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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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又低著頭，想了一會兒。

&esp;&esp;“十……十四？”

&esp;&esp;一道夕陽從牆外照射進來，刺得我晃眼，我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餘總了。

&esp;&esp;當他從口中說出數字“十”的時候，我就明白過來了。

&esp;&esp;他似乎也在恍然間明白了過來，他睜大眼睛看著我，嘴巴一開一合，對我說著些什麼。可奇怪的是，他的聲音彷彿也被夕陽淹沒了，陽光在他的背後越發耀眼，他的臉龐在光暈中漸漸模糊。

&esp;&esp;我伸長了耳朵，只聽見了前面幾個字：“告訴他，記得……”

&esp;&esp;接著，在一片刺目的強光中，我閉上了眼睛。

&esp;&esp;一

&esp;&esp;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強光消失了。周圍光線變暗了許多，我一時有些不太適應。

&esp;&esp;眼前沒有了餘總。我不太清楚自己身在何處。直到我放眼四周，看到身邊的牆壁，看到那牆壁上細小的紋理，我一點點反應了過來。

&esp;&esp;我還坐在臥室門前那把椅子上，原來我一直沒有進去過。那開門的記憶，是我出現錯覺了嗎？

&esp;&esp;不知在這把椅子上坐了多久，周女士向我走了過來。

&esp;&esp;她一邊喚著餘川，一邊不好意思地小聲對我說：“他就這樣一直不出來，我真擔心啊，不然直接把門……踢開？”

&esp;&esp;我正猶豫著，門鎖咔嚓一聲開啟了。

&esp;&esp;裡面探出一個男孩的腦袋來，他有氣無力對媽媽說：“剛才我睡著了。”說完，又想把門關上。

&esp;&esp;周女士連忙將門按住說：“來了一位老師，你和他聊聊天吧？”

&esp;&esp;他的父親也從沙發裡站了起來，沒好氣地衝他走過來，見勢要來訓他。

&esp;&esp;我起身攔下，請他彆著急。

&esp;&esp;男孩準備把門再次關上時，他抬起頭，看見了轉過身來的我。

&esp;&esp;我也看著他。

&esp;&esp;一時間，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有再關門，只是直直地看著我。

&esp;&esp;“我可以和你進去談談嗎？”我試著詢問。

&esp;&esp;他點了點頭。

&esp;&esp;一走進臥房，他就緊接著把門鎖住。

&esp;&esp;“你快點走吧。”這是男孩對我說的法，下手還重，全是隨著自己的性子，稱不上是為了教育，更多時候是看自己的心情。

&esp;&esp;近來他在工作上不太順利，頻繁酗酒，回到家裡少不了對老婆孩子發難。

&esp;&esp;餘川漸漸變得沉默不語，他時常在想，為什麼自己的父親是這個樣子。他曾想過改變這個局面，在父親蠻不講理的時候與之對抗，然而這種做法往往招致父親更大的憤怒。

&esp;&esp;他也曾詢問母親，為何與這樣的父親結合，母親只說當年的父親看著斯文，條件也好，沒承想脾氣竟然這樣暴躁，多年來對母子二人不見得有多少感情和關懷，倒是有諸多不滿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