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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幫子:“這地方才能要到好東西,小籠包、油煎餃,驢肉火燒少不了。”
華龍飛:“今天不要錢不要飯,逮著黃杆往死幹!”
侯舀子:“我的媽呀!華三兒,咱要飯別玩兒命成麼?長大了咱當兵去,願意怎麼打就怎麼打。”
華龍飛:“長大老子也不當兵。好漢不當兵好鐵不捻釘,哥們兒回關外當大夫去。”
1922年夏季的什剎海下午三四點鐘,遊人越來越多。雖然逛什剎海名義上是消夏,但實際上是增加流汗。其時大傘高張,炎暑逼人。走在一邊是茶棚,中間是土路,另一邊是攤販和吃食店的夾道上,雖然是在柳蔭夾道的堤邊,蟬聲噪耳。可是由於遊人叢集、肩摩踵接,在一片吆喝叫賣,招徠顧客,此起彼歇的嘈嘈雜雜聲中,一點清涼消暑的情境也不存在了。
什剎海集市的範圍不算大,只佔西岸沿堤一條便道。南岸近馬路,過橋就是地安門。東岸較僻靜,有白米斜街一帶居民區。北岸一角,是集市的尾部,商販已少,是民間雜耍娛樂場所和停車場。再轉過去集市已盡,只有一出名的會賢堂飯莊雄踞北岸。廣亮大門,粉牆畫壁,一幅大宅門派頭。
這裡叫街吃竹林的路線也很簡單,沿著水邊的茶棚、小吃攤一路向前走,不管什麼方向,前海後海小西海,繞一圈彷彿走不到頭。大柵欄兒賣單兒的人不多,可什剎海這邊幾乎全是賣單兒的。不過這邊要飯也不容易,都得會點兒才藝,拉京胡唱京劇段子的都算小可。有吹笛子吹簫的,也有姑娘跟著胡琴唱曲的,還有咿咿呀呀唱崑腔的。說華相唱數來寶根本靠不上前兒!
三個孩子從後海轉到小西海北邊兒才討了十幾個大子兒。包子是吃不上了,只能換餿窩頭填飽肚子。他們只能在皇城根兒下邊度過一夜了。
華龍飛帶著幫子舀子在什剎海一帶轉了三天,兩個小叫花子有些煩了。
馬幫子:“這邊都是高門樓花搭子(靠才藝討錢要飯),黃杆子在大柵欄兒、馬甸才肯開口兒,進了三海子都成老爺了。吃著窩頭也能裝孫子聽小曲兒去。我們再不回去落子頭找過來,我們就沒命啦。”
華龍飛:“落子頭不是你們藍杆子?”
侯舀子:“當然是藍杆子。可是我們的片兒在前門外,什剎海這邊是青皮老哈的片兒,他是這邊的落子頭。要是他抓住我們交給大櫃,老牛鞭不死也得扒一層皮。”
華龍飛:“我知道了。那天打我的就是什剎海這片兒的花子行……”
馬幫子:“跟你說多少遍了,不準叫咱們花子行。行里人都叫理情行,花搭子。”
華龍飛:“走到天黑,明早回大柵欄兒。”
“仨小落子,轉悠三四天還他媽想回去?”
一個袒胸露背,光頭赤腳,滿臉橫肉的胖子帶著幾個拿杆子的堵在皇城根兒的馬道上。
馬幫子小聲說道:“壞了,青皮老哈!”
這小子油光的腦袋上有一塊青色胎痕,也就二十多歲。不用問,他就是什剎海這一帶的落子頭兒。
華龍飛不禁眼睛噴火:“四月十二,你去過前門樓子?”
青皮老哈:“你他媽管得著麼?哪一房的兔崽子?”
馬幫子:“威風村劉大櫃,爺您高抬貴手。”
青皮老哈:“橫三豎四三門裡,前門樓子掏海底。黃杆相府萬丈高,吃米落子犯黃巢。”
華龍飛:“他說的什麼?”
侯舀子:“北京內城,黃杆子就是花搭子老爺,誰也惹不起。那天就是他帶人去的前門樓子。”
華龍飛:“孫子,下手夠狠啊?”
青皮老哈:“你媽的,哪路崽子還敢使橫兒?熟他們仨皮子,見大櫃弄死!”
馬幫子侯舀子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華龍飛可丟不起這種人,手裡搭著破棉袍,惡狠狠看著對面的叫花子。
這他媽什麼世道?窮得要飯了還分三六九等,還是人欺負人!
青皮老哈大叫一聲,帶著四五個大小花子,舉著討飯棍子殺了過來。
想逃活命,必下死手!
華龍飛扔掉棉袍,揮起藥錘子,磕開青皮老哈的棍子,迎面砸了過去!
青皮老哈萬也沒想到這麼小個孩子,破袍子下面竟然藏著一把要命的藥錘子!也是華龍飛拼命,運足了氣力,一錘要了青皮老哈的性命。
老哈青皮倒了下去,華龍飛也不管他的死活,揮舞藥錘子怒吼激戰……
花子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