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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隨風輕蕩,竟好似月下仙人在風中起舞一般。
薛綏立在原地。
“太子不種花嗎?”
“等薛六姑娘你種啊。”
李肇不緊不慢地從鞦韆旁的豎木案几上,取下一個白玉酒盞。
他仰頭飲一口,遞給薛綏。
“要嗎?”
薛綏道:“我不喝酒。”
她說得從容鎮定。
李肇嘴角微微上揚,酒液晃出些許灑在袍角,他仿若未覺,抬眼看向薛綏。
“情絲蠱告訴我,六姑娘很喜歡。”
有那麼一瞬間,薛綏覺得李肇在嘲笑她說謊。
興許,他心內也極其清楚,所謂西域奇花“情絲花”,原本就只是她的一個託詞和騙術。只是他沒有辦法,死馬當活馬醫,不得不往她的陷阱裡跳,又不甘心,這才尋些由頭,讓她不舒服。
薛綏望向鞦韆架後那一片地。
有一片茂密的芭蕉竹林遮擋陽光,很是陰暗潮溼。
她抬手一指,“那裡就很好。”
李肇抬眼,望向遠處侍立的來福和侍衛。
“取花鋤。”
花鋤是早就準備好的。
一個侍衛拎在手上,有些僵硬。
來福察覺到殿下話裡的森寒,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恭敬上前遞給薛綏。
“薛六姑娘,請。”
薛綏不說話,接過花鋤便走向那個角落,就著月光和侍衛支起的風燈,彎下腰刨開雜草,開始鬆土……
李肇手指微緊,摩挲著鞦韆扶手架上那塊紋理細膩的香檀木,微微眯眼看著薛綏。
薛綏很專注。
在鬆軟的泥土裡,仔細地挖了三個小坑,分別將三粒種子放下去。
然後在上面蓋一層茅草,又在旁邊撿一些鵝卵石和小木棍,把種了花的地方圍起來……
“這樣就成了?”
不知李肇何時走下的鞦韆,立在她身後。
月光拉長他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
薛綏嗯一聲,站起身便去捋頭髮。
手到半空,突然被李肇捉住腕子……
她微微一怔,低頭看一眼他的手。
骨節分明,微微用力。
指腹有練兵執劍磨出的些許薄繭。
李肇說:“手上有泥。”
薛綏沒有說話。
她並不在乎所謂的男女大防,也不在意什麼肌膚之親。
只是今晚李肇眼裡的光,太熾烈了,滾燙的掌心握上來,竟似被閃電擊中一般,令她渾身僵硬,以至於忘了縮回手,或是假裝掙扎一下……
李肇抿著嘴唇,慢慢伸手,將她落在腮邊的一縷頭髮挽回耳後,動作很輕柔很溫柔,彷彿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珍而重之的稀世珍寶。
“平安?”
李肇突然開口。
薛綏一怔。
“薛平安。”
李肇又喚了一聲。
這次薛綏應了,“殿下喚我何事?”
李肇道:“孤曾聽你說,你的名字,意喻福祿綏之,平安順遂?”
薛綏略垂眉眼,“回殿下,確有此意。”
李肇一笑,聲音被夜風吹得喑啞。
“你可知,孤的名字,也有深意?”
薛綏微微一笑,“是嗎?”
李肇:“你可想知道?”
薛綏收回手:“不想。”
李肇掌心裡空了,五指微微張開著,修長的指節被幽涼的風從中穿過,顯得有些孤單。
他低低笑了一聲,不甚在意地收回來,慢慢負於身後。
“肇啟新元,以安社稷。”
薛綏心中一動,打量眼前的李肇。
身為皇帝唯一嫡子,取這樣的名字用這樣霸氣的寓意無可厚非,然而令人感慨的是,擁有這樣名字的皇子,並不受皇帝的待見,也不是他願意將江山託付的人。
自古帝王心思如海,難以猜度。
但薛綏可以感覺到此刻的李肇不似平常那般輕慢,字字正經。
她笑問:“殿下為何說這個?”
李肇盯住她,唇邊的笑意略略深了一些。
“六姑娘即將高嫁,孤無以為賀。”
薛綏道:“殿下已付一百兩黃金的隨禮。”
李肇雙眸裡氣勢凌人,“那不夠。”
微頓一下,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