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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涼的東線陣地上,刺骨的寒風呼嘯著穿過長死樹的枯枝。小隊窩在臨時建造的小戰壕裡,無聊的卡爾用鏟子挖掘土壁,一點一點地擴大空間。他看著自己呼吸噴出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捲曲。
在這冰凍的地獄中,唯一的慰藉是漢斯,他正忙著照料篝火,熬著燉湯,白色的煙霧在黃昏下的橙色天空中升騰。微弱的火焰在小隊冷酷的面孔上投下搖曳的陰影。
“明天又要前進了,卡爾,”漢斯聲音沙啞地說道。“聽說是因為幾公里外有一個猶太村莊。真是惡劣的事。”
“我們還是照常行事嗎?”卡爾問道,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漢斯看了卡爾一眼,他那雙淺藍色的眼睛閃爍著一種近乎憐憫的神情。“命令就是命令,卡爾。你知道的。”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唯一的聲音是火焰的噼啪聲和遠處炮火的轟鳴聲。卡爾偷偷瞥了一眼赫爾曼,他就坐在幾英尺外,一絲一毫都沒有馬虎地擦拭著他的步槍。他的臉,以一種銳利、貴族的方式顯得英俊,是一副冷漠的面具。他很少說話,但他的存在總是讓卡爾頭皮發麻。關於他,似乎隱藏著一種黑暗。
突然,赫爾曼抬起頭,目光與卡爾的交匯。一絲傲慢的微笑浮現在他的臉上。“明天將會很充實,你不覺得嗎,卡爾?”
卡爾轉過頭,一陣寒意沿著脊樑骨傳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喃喃自語。
漢斯向卡爾投去一個詢問的眼光,但在他能問什麼之前,一陣喧囂從戰壕的另一端爆發出來。一個年輕士兵踉蹌著走了進來,臉上滿是淚水和恐懼。
“他們...他們抓走了埃裡希,”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指著敵人陣地的方向。“俄國人發現了他...把他拖走了...”
埃裡希,一個安靜但友善的男孩,雖然是一名新兵,但他卻是一個好偵察兵,深受大家喜愛。“我們明天會把他找回來的,倫茨,”那位粗獷的中士格哈德說道,聲音中透著堅定的決心。“我們會讓那些混蛋付出代價。”
“只要等指揮官下令,我們就可以立馬進攻那些俄國佬。”他又補充一句。
“那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向那些俄國人發起進攻?”卡爾忐忑不安地問,他緊緊地握住工兵鏟的手柄,指關節蒼白。問題沉重地懸在空氣中,火焰發出不舒服地響亮的噼啪聲作為回應。一直在攪拌稀薄燉湯的漢斯停下動作,他的視線在卡爾和中士之間徘徊。
“命令還沒有下達,卡爾,”漢斯最終說道,把一根樹枝扔進火焰中。“但傳言比暴風雪還要快。有人說今晚,有人說明天。所有這等待讓人焦躁。”
“不過,也很快了,同志,”他又說道,拍了拍卡爾的肩膀。“很快。我們會逮住那些抓走埃裡希的混蛋。你可以相信。”
一直在清理武器的赫爾曼終於抬起頭。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幾乎像是在取樂。“我們是不是有些過於急躁了,同志們?”他慢吞吞地說道,話語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帝國會在合適的時機選擇。在那之前,我們只能等待。而當它出手時,”他把冷酷的目光轉向卡爾,“那將是輝煌的。”
他的話帶著一種隱含的意義,表面下隱藏著一種沸騰的情緒。
卡爾討厭赫爾曼看待他的方式,就像赫爾曼能看穿他的偽裝,看到他內心的焦慮和血腥慾望在他內心激烈對抗。卡爾含糊地回答了一句,無法直視赫爾曼的目光。
“別擔心,卡爾,”漢斯說道,似乎對緊張的氛圍毫無察覺。“我們很快就會有行動。我們會有機會展示給那些俄國人看看真正的德國戰車是由什麼鑄造而成的。”
漢斯對卡爾眨巴幾下眼,眼中流露出一種親密感,讓他感到溫暖又寒冷。他渴望歸屬感的安慰,渴望漢斯提供的共同目標。但他內心深處的一部分卻渴望著其他東西,更原始的東西,赫爾曼似乎理解得過於透徹。篝火噼啪作響,投下長長的影子,在周圍陰沉的臉龐上跳動,投下搖曳的陰影映在卡爾的臉上,當他凝視著火焰的心臟。沉默延伸,僅被木柴燃燒的噼啪聲打破。漢斯,一向善於觀察,用肘輕輕推了他一下。
“心事纏身了,卡爾?”漢斯問道,聲音中透露著善意的好奇。
卡爾聳了聳肩,不想讓內心的紛亂暴露出來。“只是在想埃裡希,”卡爾喃喃道,那位年輕士兵淚痕斑斑的臉在他腦海中閃現。
漢斯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傷。“可憐的孩子,”他嘟囔著說,用一根棍子撥動柴火。“他不應該那樣。”
“戰爭總是先奪走我們最優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