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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微風,不錯的,這隻溫暖的柔荑撫摸你,它的溫和裡帶著一點挑逗,你在有風的太陽地下走一走,就冒出細細的汗。但你依然不敢隨意脫下外套,萬一突然轉冷可不是鬧著玩的。它不是一位忠誠的丈夫或妻子,而是反覆無常的情人。
還是那棵巢著一窩灰雀的七葉樹下方,風把葉子捲起。翠綠與淺綠的正反面相互交替翻轉,色塊比油畫還要細碎。
陽光的碎片偶爾從枝葉縫隙投到它下方的烏鴉身上。羽毛烏黑帶亮的烏鴉叼著一個亮晶晶的黃色袋子,安安靜靜站在一塊長方體岩石頂部,這塊墓碑是一整塊米白中透出絲絲微紅的花崗岩。
其上寫著:“吾主帕西瓦爾·珀利 1424-1453 最後一個要戰勝的敵人是恐懼。——烏鴉比利弗·勞埃立。”
賓客們都穿著素色的衣服,黑白灰為主,偶爾點綴著墨綠、土褐、醬紫、深藍。他們把一枝枝潔白的花朵放在烏鴉叼著的袋子裡。
按終結之末教區的習俗,長輩施金魚草,朋輩獻鈴蘭,晚輩敬白鳶尾花。
輪到盧卡斯教授,他卻搖搖頭,把一株鈴蘭輕輕放在勞埃面前:“給帕西吧,我就算是朋友了。”
勞埃點點頭,它臉上的棕黑色羽毛嚴肅的順服的貼在面部,一抖不抖。與老人對視一眼,它目光裡有一種滑稽的想笑又不敢的表情。
賓客陸陸續續獻完手上所有的花朵。
這時,一位誰都沒見過的長身玉立的年輕人也走過來,他帶了一大束鈴蘭,但是看到勞埃叼著的小袋子已經塞不下了,就放到墓碑上,勞埃旁邊。
“您好,我是帕西瓦爾的朋友,聽說這個不幸的噩耗,特意從遠處趕來悼念他。”這青年人痛心地說,他的嗓子清澈而明亮,他的面孔英俊極了,簡直讓人一眼見之如遇天神。
勞埃沒憋住笑,它低沉地輕咳一下來避免別人的誤會。
它把所有的花都叼到墓碑前面的花瓶裡——這是葬禮主持者的義務,意思是收集全部的祝福到一處,再經過唱詩班頌唱,使這些花朵具有神學層面的效力,最後它們將一起被月石漿(月石粉末兌水,一種助燃物)點燃的火焰燒淨,伴著死者一起踏向神國。
這位英俊的年輕人也跟著修女們輕輕吟唱《黃昏曲》的選段,他臉上的沉浸的痛苦使他看上去真像帕西瓦爾的至交知己。
好吧,你或許對這一幕感到奇怪?
讓我們把視線拉回到親愛的帕西瓦爾剛剛被蒂婭娜狠狠踹了一腳,卻在落地時倒飛回她身邊的幾分鐘後。
此時是下午七點,輪休在家的盧克西婭女士剛剛結束晚餐,她正在閱讀一本前沿的學術著作。
壁爐裡的木柴噼啪作響,上面燒著一鍋茶葉,等它們開了,就可以把溫熱的奶茶倒進去,攪和一下,就是完美的餐後飲品。
觀星儀就放在視窗,對著晴朗的天空,這裡是高等人士才住的起的橡樹大道,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沒有煩人的噪音,鄰居們也都知趣地早早熄燈休息,極適合觀看寰宇的美。
一隻烏鴉叼著一個奇怪的正方體飛進視窗。這個正方體正在不斷向外散發熱氣。
盧克西婭放下書:“勞埃?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把坍縮彈叼到這裡來了?我正在輪休,家裡沒有合適的化驗機。你可以直接去研究中心找今晚當值的教授。”
勞埃把正方體放下,吃了熱炒豆一樣快速說:“不用化驗,就跟之前查收的那一批是同一個窩點做的。重點是,我的主人和蒂婭娜遇到一個可能是顛覆之鏡信徒的傢伙,蒂婭娜被他附身,選擇引爆身上的炸彈,那個信徒的弟弟還有維卡已經被害,四個人都被這個炸彈吸到裡面去了。”
它跳到盧克西婭肩膀上,繼續說:“遭遇戰發生在這條道另一頭的福睿斯溫泉,澤威爾和邁爾斯告訴我,你家住橡樹大道,離的近,你還在輪休。有許多溫泉員工受到驚嚇或受傷,他們兩個不得不出面安撫。我立刻就帶著炸彈飛過來。”
“哦,也是那個用假減肥藥的萃取物製作的?那趕快,我們要給這個炸彈的外部降壓,加快它內部向外崩開的速度。”她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上次給學生演示半球壓強實驗時,有一個可以抽真空的半球,讓我找找……”
勞埃著急地上躥下跳,可也只是乾瞪眼,它很難從盧克西婭的起居室找到想找的任何一樣東西。。
來自不同世紀的封皮書脊堆滿了書櫃、餐桌乃至地毯,有的上面長著獠牙,有的明顯沾有血跡。木質掛鉤上掛著一盞牆燈,燈架是藤蔓狀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