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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子已經放出去找盧卡斯,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嗎?”赫穆問。
這個關押他們的牢房顯然是柴房或馬房改出來的,昏暗逼仄,有淡淡的樹枝草料味。威斯緹託看到的幻覺好像十分厲害。很難抵抗。他的嘴蠕動幾下,猶豫要不要說話。然後捏一捏自己的眉心,從衣兜軟布夾層的麻布制夾層縫隙裡,抽出一條很小塊的塔夫綢手帕。他扯著這塊帕子,冷冷地說:
“要麼闖出去,全部絞殺,要麼,我沒招。”他那口氣,好像早就知道赫穆不會同意第一種辦法似的。
“這……現在看守我們的,大多是被幻覺裹挾,他們自己並不想做壞事……”誰的命不是命呢,赫穆知道,深紅色袍子在他們這個沒什麼編制體系的組織裡,大約是比較低階的。他進牢房時,看到幾乎所有“獄卒”都雙眼無神,比木偶強不到哪裡去。
除了剛才領著信徒向外走,檢查信徒的眼睛,再把信徒扔在大街上的傢伙外,還沒有哪一個深紅人表現出明顯的自主意識。在這種麻木狀態下殺死他們,是一種很殘忍的行為。
更何況,全送他們歸西,那過些時候安德烈的手下或者應急組來抓人,抓誰審誰呢?不把“轉生泉派”興起原因與依仗手段弄清楚,遲早還會冒出下一個。
威斯緹託只把這些考量當成是無必要的盲目仁慈。他輕哼一聲。
“呵,我知道你還想調查,但最多待三天。三天內出不去,我就見誰殺誰,殺到能出去為止。沒有我老大的交代,我咋會跟你摻乎這破事要是因為吸入這些致幻氣體,害得我大腦出現損傷,你得賠償。還有我被搜走的那些錢,算你賬上,不收利息,但你要報銷,懂?”
赫穆知道人家確實本事大,想絞死誰都很容易,他戰戰兢兢地說:“嗯,我……我一會就能想到辦法。”
幻覺像浪潮,嘩嘩地拍打潛行者的臉。不同的情緒在他眼裡,走馬燈一樣忽閃忽閃地出現,在柔和與狠毒之間,他的目光變換著。
赫穆已經在不見天日的牢房發呆幾個小時,獄友對他不願殺掉愚民的態度很不滿。自從陷入嚴重幻覺之後,這位噶人不眨眼的潛行者就拒絕發表任何言論。要不是赫穆有豐富的坐牢經驗,現在指定得發瘋。
神女的擁躉們沒有刻意給他倆非人的待遇,他們好像完全把他倆忘了。
因為本來就沒有一分錢,赫穆被關到這裡時,幾乎沒被搜走什麼。這個窮光蛋令搜查者很是不悅。
他的銀手錶是很舊的,本來盧卡斯的妹妹保養精心,但自從帶到赫穆手腕上,他就沒時間擦它了。因為銀的表面氧化發黑,沒被拿走。這些傢伙真不識貨,甚至不知道擦一擦就能讓它發亮。因此,內兜裡其他東西,比如兩個小水晶瓶子裝的“白骨生春”和除草劑也都還在,除草劑沒買到稀釋版本,是100%濃度的“橙紋留麥靈”——除了小麥,任何植物都會被消滅。它的包裝是黑色與橙色條紋,字型是白色的。(注)
不過,威斯緹託的金幣倒是被洗劫一空。他氣的罵都沒有力氣罵。
時間漸漸過去,依然沒有任何人過來提審他們。牢房裡的光線從後半夜轉到凌晨。牢房牆上那個只能讓鴿子進出的小窗洞裡,出現了一絲朦朧的天光。
赫穆看看獄友,好奇地問:“威斯緹託,你看見什麼了?你喜歡的姑娘?還是小夥子?還是什麼非人類生物?”
他不出聲,只是好像痴痴地看著地面,對地面懷有一種柔軟和溫柔的情感。他的長的出奇的骨節手指在地面的乾草上摸索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現在好像沒在幻覺裡。窗洞太小了。不能擠出去。”赫穆見他不回答,自顧自地說,他站起身遠眺窗外。
“現在是真的有很淡的霧氣——已經是凌晨了。”太陽在地平線探頭探腦,天空不再是月亮的主場,赫穆能夠看到街外的建築。他確定這不是幻想出來的,他曾經在小鎮上見過那些建築。
“我現在,真的沒有遭到幻覺侵襲?”赫穆不可思議的拍拍自己的臉,隨著太陽從地平線一點點爬起來。他竟然能夠把這個小牢房看的清清楚楚!
威斯緹託正在看著地板發呆,他眼睛裡,黃綠色的漩渦是流轉盪漾的,那種著魔一般的心態簡直叫人害怕。
這時,一個深紅袍子的傢伙從過道那邊走過來。它提著一桶像是餵豬剩下的流食,來到他們牢房前。赫穆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他立即四腳著地,開始在地上爬行。深紅袍子看看他們,輕蔑地笑一聲。把這桶流食放下,就轉身離開——這正是捉他倆進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