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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夫納那事似乎到了收尾階段,可是不知道誰在指使,摩白薩帶著他們的巨大帽子和蜘蛛們又跳出來作怪,跟上次廣場上被處死的女巫男巫們一樣,到處宣傳“彼得得位不正”的訊息。這些放在明面上的、抹黑皇帝名聲的訊息並沒有被特意交給“再世以太”。是治安小隊沒日沒夜地抓人提審,同時,應急組成員也在忙碌,處理人員傷亡——畢竟,官府和教會之間有一層不可察覺的障壁,偶爾給赫穆釋出命令的安德烈不能輕易越過它,彼得十五世也不會跨界施壓。
他們巧妙吸取奧古斯托極值不興和朝曦最初之始猖獗的教訓,將雙方的利益與衝突儘量剋制在緩衝地帶。(很難不讓人懷疑,愚蠢的激進者潘尼亞維齊下臺有彼得十五世的功勞,皇帝不會喜歡一個隨意辱罵官員是異教徒的教皇的。)
埃羅希以證光明!應急組忙成這樣,達科老爺還大晚上叫人家出動,頤指氣使地要求給自己主持公道。雖然有一層“厄絲肯”是神諭術士,可能造成武力威脅的顧慮,但興師動眾,多少是不太合適。他們看到厄絲肯認錯迅速,便整隊離開回去休息。達科呆呆地、直愣愣地看著厄絲肯(偽),後者以熟練的姿態收拾花園,清理魚雷啞炮後迸濺出的汙泥,一言不發且面無表情。這人滿身寒氣,沒有一點厄絲肯的恭謹禮貌。
“差不多……差不多就行了……”達科老爺兩條腿抖成篩子,“剩下的我自己來吧,你不知道百合花多麼的……”
潛行者咧著嘴,敲敲後腰:“尊敬的斯凱克冕下,我們已經收拾的十分整潔。現在告訴達科老爺,你有什麼看法——他這種上等人,平時是不會在意一個小稻草人的看法的。畢竟,他這輩子也沒挽起褲管扎過稻草捆。”
達科老爺不安地撫摸自己光滑的衣服,但輕飄飄的絲制面料也沒給他更多安全感:“什麼?什?”
幫忙整理完兩邊庭院,並重新壘好院牆。斯凱克冕下沉著地捧起一灘稀泥,讓它們從稻草縫隙裡漏下,聞它們清新的氣味。“沒事,厄絲肯,我剛才想通了一件事。他不是我的信徒。我不會、也不配發表對他的看法。剛剛看到這位達科老爺以後,我有種預感,今年的旱災會以某種我們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
夜晚的風還攜帶著許多熱意,可達科老爺渾身澆了冰雹似的,魂不附體地說:“斯凱克冕下?稻草人斯凱克?這?等一會,你是斯凱克?那麼,今年真的會有旱災嗎?等等,不是都說這是男巫女巫們傳播謠言?他們還在廣場上被處死了呀。什麼意思?難道不是謠言?”
冕下悠悠地說:“黎民少積德行,縉紳未餘良善,豈止是旱災的事。”
“豈止是旱災?”聽聞此言,達科老爺悔的腸子也青了,慌忙地跪伏在地,抱住斯凱克的腿,不住求饒。“啊?不行啊,斯凱克冕下,我鄉下的莊子就指望地裡收租,要是今年夏天收不上來,不光那些賤……佃農,就是連著我也要喝西北風啊……”
斯凱克兩條手臂互相拍打,慢慢閉上眼睛(紙臉上的眼珠子變成兩排攏在一處的睫毛),祂長長地嘆出一口氣。“唉,我現世後第一件事,是找到願意帶我遠行的旅人,第二件便通知當地官府,可是省糧省水多打井的規定下發多少天,哪有人在意?天意如此,人能勝天,能勝己乎?”
嘭!一聲能砸死人的重擊打在院門。
“奧蘭治!你把我家老頭子怎麼了?快開門!你這懶廚娘下的小狗崽子!”
原來是達科老爺的妻子,她是個肌肉發達且身材十分高大的女人。因為其嚴厲和獨佔欲,她丈夫雖然色心不小,卻從來不敢跟任何女人講超過三句話,更別說長久對視。這人不要命般猛拍厄絲肯庭院的前門。潛行者好像特意要往烈火上澆油,陰沉著臉迎她進門。出於警惕,他立刻敏捷地向後一跳,恰好躲過那婦人兜頭澆下的一瓢泔水。看到丈夫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懇求,她氣壞了。一串滿是“廚娘”和“不肖子孫”的謾罵被達科噎住。
“把你這奧古廚娘養的……”
“傻婆娘,閉嘴!”達科大手一招,“還不快過來給斯凱克冕下謝罪。”
無論他說什麼都是為時已晚,斯凱克憂心地離開,回到屋子裡,不住揪扯頭頂稻草,時不時嘆息著——疲憊和失望令斯凱克無話可說。他們在這裡暫時休息一天,就要收拾行囊繼續向西。一方面是赫穆需要向西尋找能夠被消滅的“邪惡教派”,另一方面,斯凱克也需要考察阿諾徹瑟國境內的土地潮溼情況,並預估最嚴重的幾個區域,祂的時間也耽擱不起,怎麼還能留在這裡,聽一個冷肝冰腸的地主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