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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應離睡一個房間,這樣的話我可以安心一點,可應離根本不同意,不管我怎麼求就是不答應。
半夜裡我抱著枕頭想悄悄溜到她床上,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應離就不能再拒絕我了。
想得是挺好,可是我推開門的時候卻發覺屋子裡根本沒有人,床上沒有,梳妝檯下也沒有,衣櫥裡也沒有。
房間就那麼大,應離還能躲到哪裡去?
我撲了個空,只能姍姍回房。
晨課前小芳菲在院子裡舒展肢體下下腰身的時候我問應離昨夜去了哪裡。
應離居然因為這點小事衝我發火了。
“你是寄生蟲嗎,還能不能獨立行走了?”應離下手一重,壓得我韌帶都快斷了,“總指望著我,我是你娘嗎?”
“寄生蟲是什麼意思啊?”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生氣,她說的話我總也聽不懂,弄得她很累我也很累,“還有,我娘已經死了。”
應離像是被噎住了似的,單手壓著我的背脊半天沒再吱聲,她是不是又生氣了?
我想回頭瞅一眼,可身子不夠柔軟,回不了這個頭。
“你真的該多看書多識字了……”
應離終於被她千斤重手從我背上拿開了,我都覺得自己要被應離的手勁壓斷腰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學會獨立,遇到事情要靠自己解決,我能幫你一時終究不能幫你一世,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在室從父,出嫁從夫。我沒有阿爹也沒有丈夫,靠著你也是一樣的。”我朝著應離討好地笑笑,“女孩子嘛,找個靠山是最要緊的。”
應離似乎不贊同我說的話,眉頭皺得很緊,眼尾的烏鴉胎記隨著肌肉牽動而翅膀怒張,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那按照你的說法,我也是女人,我也該找個靠山,你覺得我靠你靠得住嗎?”
“阿離是該給自己找個靠山啊,那樣的話阿離靠著阿離的靠山,我靠著阿離,多好!”應離真的好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
沒等我開心起來,應離一把甩開我的手,轉身走了
她可真難伺候,怎麼又生氣了?
我莫名中毒的事已過了五天,早就沒了下文,我現在看誰都覺得可疑,可手裡卻沒有任何證據,不管是教習嬤嬤還是大丫鬟還是迷迭仙,誰都沒有替我追究的打算。
說不定在她們看來,這種小事,不需要明確的結果,因為她們本就不關心。
可是我不是迷迭仙花了兩倍的價錢才買下來的嗎?
我難道不該是這些姑娘裡最金貴最該被保護的嗎?
為什麼她們誰都不肯給我一個交代呢,不害怕花出去的錢打水漂嗎?
應離也是,之前保護過我,為什麼現在卻不肯繼續保護我了?
不是有句老話叫送佛送到西麼,哪有她這樣半吊子做事的?
應離把我一個人丟在後苑裡,周圍的小芳菲我都不熟,只能一個人躲在一邊獨自憤憤不平。
那個給我送過糖糕的穆逢雙走了過來:“你怎麼一個人呀,應離呢?”
說不定就是她在糖糕裡撒了毒藥,她想害我進窯子,我瞪了她一眼,也不搭理她,氣哼哼地走了。
可是我現在舉目無親,落到這個銷金窟裡,總得有個倚靠吧。
今天上課的地方在棋閣,圍棋是人獄最出名的小藝,這兒的小芳菲大都是進過學洞學過棋術的,夫子都會教點皮毛。
像我這樣連圍棋子都沒摸過幾回的全場都不足一隻手的數。
嬤嬤也不會專門為我放慢進度,沒有應離的話我根本就別想透過芳菲學訓。
最終思量清楚,我還是期期艾艾地進了棋閣,蹭到應離邊上。
應離估計也就是氣在一時,我現在瞧她神色已經是非常平靜的了,察覺到我靠近也沒有再皺起眉頭。
我看到她執著棋子自己和自己對弈,表情十分沉靜安定,黑子白子一聲接一聲地敲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個姓牟的小乞兒蹦蹦跳跳地湊到應離身邊,猛地撲在她肩膀上:“嘿!”
她們是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的?
我有點不開心,我才被關了五天,出來發現應離居然交到別的朋友了。
但轉念想想,我們進著大宅子也不過七八天的光景,我缺席了整整五天,應離嫌我笨不喜歡我了也不奇怪。
只是她為什麼要和一個乞丐廝混在一起,我還不如一個乞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