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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雲霜跑過月魄湖,剛喊了兩聲,侍女雨晴就踩著青石板跑出來了,隔得遠遠的,她問:“外面到處都是桂花?”
不等雲霜回答,雨晴鼻子一皺,在雲霜面前五步遠的地方停下,驚歎道:“老天啊,你是知道小姐聞不得桂花味道,刻意用它燻了衣裳,打算讓小姐難受嗎?”
雲霜擺擺手,“別提了!”
詹殊夜與她過世的祖母一樣,受不住桂花味道,一經接觸,輕則起紅疹、噴嚏不止,重則呼吸急促,喘氣困難。
這毛病沒得治,平常注意飲食即可,只有桂花綻放的秋日比較難捱,畢竟氣味是無法控制的,他們也不可能砍光京城所有桂樹。
詹殊夜只得減少外出。
往年在詹府,整個府邸是找不出丁點兒桂花味的,人手也多,那些負責採買的下人都在外院,身上沾了桂花味也斷然不會飄到詹殊夜鼻尖。
可現今她們人在國公府,人手有限,總得有人出去採買,出門就難免沾上桂花味道,被詹殊夜嗅見,她又得遭罪。
雲霜前兩日回詹府去了,今早回來時刻意避開了草木茂盛的留香園,誰知道還是被人灑了一身的桂花,這樣子去見詹殊夜,無異於要毒害她。
“小姐醒了嗎?”
“沒呢。”雨晴道,“夜裡又翻來覆去半宿,天快亮才睡著,這會兒在補眠呢。”
“那我先去洗洗身上的味兒。”雲霜說著把匣子放到一旁的石桌上,道,“你讓人把匣子擦擦,看看裡面的安神香有沒有沾上桂花味……”
兩人各自忙去,等雲霜收拾好,晌午都過去一半了。
今日雨雖已停,天卻仍依然陰沉沉的,又因雨後的桂花味道太過濃郁,詹殊夜閨房的門窗閉得比寒冬臘月時候還嚴實。
雲霜在屋外與侍女問了幾句,輕手輕腳地進屋,撥開最後一道輕紗,入眼就是一個斜依著美人榻的纖細身影。
年輕姑娘身著單薄的寢衣,長髮未梳,正單手支著下頜,就著燻黃的燭燈翻看手中的書冊,聽見動靜,她慵懶地掀了下眼皮,又慢吞吞恢復原狀。
雲霜一瞧她這模樣,就知道是心情不好。
揮手讓屋裡的侍女全部出去,等屋中空了,她取了把梳篦走到詹殊夜身後,捧起濃密的長髮梳了幾下,道:“小姐,沉香閣的桂花樹早就砍光了,外面的飄不進來,咱們把窗子開啟吧?屋裡太暗了,對眼睛不好。”
詹殊夜沒反應。
這便是不答應了。
過了會兒,雲霜又道:“老爺和夫人知道小姐近來睡眠不佳,急壞了,特意尋了上好的安神香讓奴婢帶回來。夫人還想親自來看小姐,可外面到處都是桂花,只要出門身上就會沾到味道,這國公府又不比咱們自己家,洗漱不便……”
詹殊夜仍是沒說話。
詹府的千金是嬌寵著長大的,心情不好的時候,任誰在她跟前晃盪,她也不會搭理一句。
但云霜是陪著詹殊夜長大的,有辦法讓她開口。
將掌中烏黑秀髮輕梳了幾下,雲霜道:“方才我打前院過來,被國公府的人撞了一下,那人灑了我一身的桂花,還想教訓我……”
詹殊夜鴉黑的長睫忽地扇動,一雙清澈又明亮的杏眸抬起,直直望著雲霜。
雲霜失笑,道:“沒事的,我已經把味道洗去了。”
“國公府的人撞了你,還想教訓你?”詹殊夜問的卻是這個。
“是,不過小姐放心,我沒吃虧。我都記著呢,咱們可以忍讓任何人,唯獨不能在國公府……”
沒等雲霜把沉香閣的規矩說完,詹殊夜已撐著美人榻坐了起來。
“我知道了。”
她打斷雲霜,低眼看向手中書冊,視線微微停頓後,抬頭。詹殊夜眼神堅毅且認真,說道:“國公府的人如此無禮,我這就派人去殺了薊長凌!”
雲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