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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院落,是一個絕佳的住處。
位置雖好,卻因國公府人丁稀少空了很多年,直到半年前聖上為薊長凌賜了婚,沉香閣才迎來它的主人。
沉香閣的新主人,即國公府的少夫人,是詹尚書家的小姐,名殊夜。
自詹殊夜來到國公府的第一日起,沉香閣所在的西南角就成了她的私有地盤,未經她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
那是詹府千嬌萬寵的掌上明珠,什麼都不缺,侍婢下人與吃穿用度全是她自己帶來的,除了佳節宴飲時礙於皇帝的臉面要配合著做出少夫人的樣子,其餘時候與國公府涇渭分明。
可以說,沉香閣與國公府是割裂開的。
當然有人看不慣詹殊夜。
最早在沉香閣遭了冷臉的是薊長凌的表姑母。姑母,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婆母,新婦讓她吃了閉門羹,被她告去了老夫人那裡。
老夫人還沒說什麼,沉香閣那邊送來一箱銀兩,說是租金。
這意思是把沉香閣租賃下來了?
如果沉香閣是她詹殊夜租賃下來的,那國公府其餘地方和人算什麼呢?再者說,收了新婦的銀子,傳出去了,國公府的臉面往哪兒擱?
侍女未曾目睹那日情形,但不難想出老夫人的臉色有多難看。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詹殊夜。
詹家與國公府素有恩怨,究其根源,要到兩家祖父那一代了。
詹家祖父與老國公還在世的時候,政見相左,處處不對付,情緒激動時,曾不顧身份在朝堂上對著彼此破口大罵,更有傳言,說詹家祖父是被老國公氣死的……
後來兩位老人相繼去世,皇帝也換了人,又因父輩們不如祖輩出色,朝堂上的碰撞減少,敵對關係自然而然地有所緩解,但也僅僅是互不搭理。
然而這種狀態未持續多久,隨著下一代嶄露頭角,兩家的矛盾再次漸趨尖銳,具體表現在詹家公子詹雪杭與國公府公子薊長凌身上。
兩人同年出生,同是名門望族,一個俊逸風趣,一個清貴冷淡,相貌、家世挑不出短處也就罷了,偏偏兩人還都足智多謀,這個解決了官商勾結的大案,那個就鎮壓了讓朝廷頭疼已久的叛軍……
這種情況下,不管當事人是什麼想法,都免不了要被旁觀者放在一起比較的。
有比較,便有高低,爭出了高低,便會有不中聽的閒言碎語,連帶著扯出那些理不清的祖輩恩怨。
詹殊夜是詹雪杭一母同胞的妹妹,前有氣死祖父的老國公,後有處處想壓兄長一頭的薊長凌,她能對越國公府有好臉色就怪了。
若非聖旨壓身,恐怕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她也不會與薊長凌成親。
總而言之,詹殊夜從來沒把自己當做國公府的兒媳。
“租金”那事最終是薊長凌出面解決的,不知他怎麼說的,總之,打那之後,所有詹殊夜相關的事情,無論大小,全部由薊長凌親自處理,旁人不得插手。
就這樣,沉香閣成了府中最奇特的地方,連帶著裡面的人,住在國公府內,卻又與國公府互不相干。
上行下效,主子這樣,兩邊的下人有樣學樣,對彼此也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侍女是新調上來的,只知道不能招惹沉香閣的人,並不認得她們,此時知曉了對方的來歷,回看今日的衝突,恍惚明白,雲霜代表著詹殊夜,自己為誰做事的確與她無關,金嬤嬤也確實管不到她頭上去。
“奴婢知錯了!”侍女後悔不迭,連聲道,“奴婢不該頂撞沉香閣的人,奴婢再也不會犯了,求嬤嬤饒了奴婢這一次!”
金嬤嬤聽後,卻更加失望,“你的確錯了,可我罰你,並不是這個緣故。”
詹殊夜不把自己當國公府的少夫人,國公府又何曾把她當自己人?兩邊的下人發生幾句口角而已,算不得什麼。
侍女卻不明白這個道理,茫然地望著金嬤嬤。
“我罰你,一是因為你不服管教,為了一點小事在我面前嚼舌根。”說完這句,金嬤嬤抬頭,環視著躲藏在暗處的下人,聲音嚴厲道,“二是你口無遮攔,竟敢私下裡妄議主子!”
侍女一怔,記起嬤嬤態度轉變是在她提到薊長凌之後,心頓時涼了大半。
金嬤嬤確信所有看熱鬧的下人都能聽見她的話後,再次看向那侍女,聲音放低,道:“被我聽見,我只罰你回去做粗活,可若是哪日你編排公子的話傳了出去,你可想過後果?”
侍女後怕地抖了一抖,徹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