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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殊夜跑出沉香閣,在轉角處碰見了侍女雨晴。
“小姐你怎麼走得這麼急?怎麼沒梳髮?”雨晴先前在外面帶人防著薊長凌,不知道詹殊夜剛掉過眼淚,嚷嚷道,
“薊長凌在松風亭等著呢,裝模作樣,嚇得下面的人不敢吭聲,他還想動小姐你的琴,我不敢攔……”
話沒說完,就聽“錚——”的一聲,清揚的琴聲從湖邊傳來。
沉香閣的侍女對薊長凌的態度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和詹殊夜同仇敵愾,看見國公府的人就討厭,另一種是懼怕,不敢表現出來,只好處處躲避。
雨晴屬於前者,“聽聽……越國公府的人怎麼能討厭成這個樣子!小姐,咱們去煞煞他的威風!”
薊長凌與詹雪杭都是京城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其中詹雪杭氣質文雅,愛笑,與高官雅士、瓦肆俗人,乃至街邊的乞丐都能說笑幾句,薊長凌正相反,整日冷冰冰的,偶爾開口,說的也是扎人心的惡言惡語,讓人敬而遠之。
想煞薊長凌的威風,太難了。
但詹殊夜覺得雨晴說的對,就算壓不了他的威風,也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因為滿城的桂花香味,詹殊夜不能出門,這幾日都懶得梳妝,臉上興許還有方才落淚的痕跡,被薊長凌看見了,他會嘲笑,會落井下石。
詹殊夜對此深信不疑,因為她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那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的恥辱。
“小姐,你怎麼不說話?”雨晴說了一大堆,沒見詹殊夜開口,奇怪她是怎麼了。
“沒事。”詹殊夜輕輕揉了揉眼睛,低聲道,“等雲霜過來。”
雲霜很快就帶人追了過來,身後幾個侍女有的拿著披風,有的拿著冪籬。
詹殊夜拒絕了披風,只讓人為她戴上冪籬。
冪籬的薄紗垂至腰間,遮住她未施粉黛的臉,倒是省去梳妝打扮的麻煩了。
雨晴鬥志昂揚地等著陪詹殊夜去煞薊長凌的威風,雲霜卻憂心頗多。
知道詹殊夜要臉面,她沒提方才的事情,在詹殊夜耳邊低聲道:“這樁婚事雖是聖上賜予的,可也不是不能和離,我知道小姐受了許多委屈,咱們再忍一忍,萬事都等太后的一年喪期過了再說。”
詹殊夜不置可否,只是悶悶道:“雲霜回去,雨晴跟我去見薊長凌。”
雲霜穩重,但顧慮太多,大事小事都與爹孃說,被她盯著束手束腳,做什麼都不爽快。雨晴年紀小些,愛玩鬧,更合詹殊夜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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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風亭下,隨著琴絃的撥動,亭外守著的幾個侍女身子抖了抖,恨不得奪路逃走。
好在詹殊夜很快就來了。
被侍女簇擁著走到亭中,娉婷落座後,她瞥了眼旁邊那道頎長身影,懨懨道:“什麼髒東西杵在我眼前?”
雨晴立刻扭頭訓斥侍女:“不知道小姐眼裡容不得汙穢嗎?還不快把髒東西弄走!”
亭中只有沉香閣主僕幾人、薊長凌與只有一張七絃琴,那是雲霜讓侍女們提早搬來,打算午後哄詹殊夜過來散心用的。
“髒東西”是指什麼,侍女們全都明白,但不敢弄,於是小心翼翼上前,抱起那張七絃琴。
詹殊夜又說:“髒了的東西不要了,拿去丟掉!”
隨著她的話音落地,旁邊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陸尹。”
“公子。”亭外一侍衛應聲出現。
“跟著沉香閣的人,把琴撿回來。”
薊長凌聲音冷冷的,就是這話聽得人火冒三丈。
詹殊夜怒道:“你不許撿我的東西!”
薊長凌立在詹殊夜側前方,一雙眼睛古井般沉靜、黝黑,他垂眸看來,道:“無主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撿?”
詹殊夜漲紅了臉。
她知道薊長凌是故意的,想讓她把琴收回去,和租金是一個道理。
故技重施,她卻沒法應對。
收回來,被薊長凌碰過的東西,她嫌棄。
扔掉,萬一薊長凌真讓人撿走了,到時候他就能光明正大撫她的琴了,噁心!
這人對外寡言少語、冷漠絕情,但好歹還有幾分假模假樣的侯爵公子風範,到了她跟前,就暴露出了卑鄙無恥的本性,處處與她作對!
連小便宜都想貪佔!
“把琴拿回去!鎖起來!”
她的東西,餵狗也不能便宜薊長凌。
讓人把琴收了回去,詹殊夜還是氣不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