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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真正到了常州,已是二月出頭,寒潮退散。
樹上的葉子捱過了冰冷刺骨,颳大風的天氣,葉子掉了不少,但綠意仍然掛在枝頭,這和京城全然不同。
雲清寧不是第一次來江南,小時候跟著師父來過幾次,但都是夏天,小時候曾經在書上看到說,南方的樹枝在冬日也能不掉,掛在枝頭,那是的她對所有沒親眼見過的事情都持懷疑態度,師父那時說:“等你真正下一趟江南,親眼見見就能夠明白了。”
後來她相信了,可始終沒有在這個時節來江南一次的機會。今年趁著家中內亂,到是終於在這時候來了一次江南。
雲清寧眼中帶著驚奇打量四周的景色,好奇和興奮在眼中短暫交織,之後又消失無蹤,彷彿一切都是錯覺。
下了船之後,幾人便要分道揚鑣了。
雲清寧本身也沒跟旁邊船怎麼搭上話,除了那兩次見面,彼此還能稱得上陌生人。
易晚茗看著沈歸遠那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背影,難得地嘆了口氣。
雲清寧不好奇他們幹什麼,但是有些奇怪易晚茗的反應。
“常州這新上任的刺史到底是什麼人吶,世家公子被抓了一大片,鬱小姐都被抓了,常州要變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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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從山頂奔騰而下,帶起層層水霧,周圍都是霧茫茫一片,空氣中泛著溼潤,只要走進這一片,衣物都帶著梅雨季節會有的潮氣。
雖已過立春,但山間溫度依然不高,稍遠的地方,坐落著一方小院。
小院不大,從外看去,應該已經建了許久,比新建的院子陳舊許多,但是乾乾淨淨,一看便有人經常打理。
院中種著一棵樹,年代久遠,遮住了小院上空一半的光線,還有一半的院子中有一個小茶桌。
桌上擺著一套茶具,嫋嫋白煙從壺中溢位,看上去茶桌所在之人剛離開不久。
這時,兩位身材纖瘦的女子邊說話邊從屋中走出。
“你徒弟被困在刺史府幾十日了,知道訊息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在我這賴了這麼久,真不打算去看看?”
身穿紅衣的女子開口,語氣不客氣,但是一聽就知道他們的關係很親近。
“小輩的事自己解決,事事我都操心過問,我還要不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旁邊的青衣女子回道。
“真是狠心啊!”
紅衣女子臉上顯出些嫌棄的表情。
如果站在她倆跟前,一定覺得她二位才三十出頭,雖是簡單打扮,身上也沒些髮飾首飾,但是那種飄遙自在,無拘無束的氣質是那些豪門貴婦所比擬不來的,那些個人身上揹著重重的禮儀束縛。而這兩位,彷彿隨時隨地就可以消失在眼前,無牽無掛,沒什麼能夠牽絆住他們。
“是,我是狠心,”
青衣女子慢悠悠地繼續開口。
“也不知道誰家師父已經三四年都沒和徒弟見過面了。平常也從不想起,偶爾被人提醒想起了,也就送個信,信上只有地點,敷衍至極。”
“我徒弟已經出師了,我這是放任她自由生長,儘早獨立。”
“什麼原因自己心裡清楚。”
說著,兩人已經回到茶桌上,坐在旁邊的小凳上。
紅衣女子剛要開口,繼續懟青衣女子。
只聽敲門聲想起。
還沒應聲,那人便走進來了,敲門只是一種形式。
聽著十分急切,將禮法規矩全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雲清寧走進門,一轉頭便看見坐在茶桌上,正端著一杯茶準備抿一小口的紅衣女子。
也顧不上其他,提著裙身小跑到那兩人的身前。
殷殷切切地叫了一聲:“師父。”
聲音中帶著肉眼可見的欣喜,彷彿那山間的瀑布一般,難得的熱烈。
紅衣女子沒想到這個小院還能被人找來,先是驚訝了一瞬,看到進來的白色身影,心中的喜悅將那微不足道的驚訝壓下,笑意盈盈地看著來人奔來,蹲在了她的面前。
雲清寧是真的很久沒見到她的師父了。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換個詞,“一日為師,終身為母。”
她的師父是真的像她的母親一般,給予她溫暖和希望。
以至於在師父第一次離開的時候,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悲傷。
之後,她便習慣了。
但是習慣不等同於她對師父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