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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沒等到,倒是中秋節先一步到來。
丁姑姑一行人到達雲歸縣將近一個月,期間也僅見過二爺三兩面。
丁姑姑自然不會認為,二爺是特意避諱著府裡的幾個姑娘才不回府,但丁姑姑明知二爺忙於正事,脫不開身,但是……總不會連這人月共團圓的中秋節都沒時間過吧?!
丁姑姑前幾天苦熬到深夜,終於等到了二爺歸家,她打苦情牌,硬是磨得二爺同意了今晚回府用晚宴。
這個訊息一傳出來,後宅就徹底安靜了。幾個姑娘也顧不得爭搶這宅院裡的差事了,卻是忙不迭的趕製新衣,琢磨裝扮。
轉眼就到了晚宴時,幾位姑娘都裝扮一新,去了丁姑姑跟前伺候。
丁姑姑看著花容月貌的幾個姑娘,面上也堆滿了笑意。
她對這幾個姑娘的觀察,從南下第一天就開始了。
瑞珠不用說,行事穩重,妥帖周到,待人接物都來得,虧就虧在容貌上欠缺一些,且是二夫人的丫鬟——怕是二爺會厭屋及烏?
秋寧這丫頭看起來溫婉可人,是個賢淑溫良的,實際上卻掐尖要強、得理不饒人。這丫頭卻很機靈,常常妙語連珠,逗得人捧腹不已,倒也稱得上是朵解語花。
木槿看著膽子有些小,存在感也低,這姑娘卻有眼色的很,且不管何時何地,都小意溫柔,笑的一臉無害。任是脾氣在差的人,也不好一直對她冷著臉。
再就是雲鶯了……
想起雲鶯,丁姑姑眉頭微微擰了擰。
這姑娘她看不透。
這姑娘看著是個清冷的,實際上為人處世也確實冷的很。
她既不愛往她跟前湊,對於二爺的行程似乎也不太放在心上。但她做事情也還算認真,不管是給二爺做針線,在二爺回府時好生打扮,和其餘幾個姑娘一樣來她這裡學管家,亦或是努力做好她交代的差事。
雲鶯都做的很好,表現的既不驚豔,但也絕不拖後腿。
可就是這種恰到好處的分寸感,總給丁姑姑一種她在隨大流的感覺,以至於每每想起雲鶯,腦子裡總要多琢磨兩分。
丁姑姑想七想八的時候,姑娘們已經鬧騰起來。
秋寧張口問,“姑姑,二爺確定今天會回來麼?”
丁姑姑立刻收起跑遠的思緒,輕笑著說,“二爺答應了會回來用晚膳,那就指定會回來。只是你們也知道,雲歸縣最近少雨……”
別看他們一路過來,在錦州時遇到不少雨水,甚至因為雨水過於頻繁,導致山體滑坡阻了去路,但越是往南,越是乾旱。
嶺南府已經將近一個月不下雨了,且他們過來的時節,剛好是插秧的時候。田裡缺水,作物不能及時耕種,百姓們急的上火。
好在雲歸縣周邊有大河環繞,百姓們就引水灌溉莊稼。
但處處都缺水的厲害,住在河上游的人,總想著先將自己村落的莊稼都澆灌好,再讓下游的人用水,於是,就開始填土攔水。下游的人眼見沒水過來,自然不依,就找上來,為此頻頻發生械鬥。
也是鬧得太厲害了,陳宴洲才不得不放下還沒熟悉的縣務,跑到雲歸縣管轄的幾個村鎮先處理這些事兒。
新任縣太爺挨個村子轉悠,自然威嚇的一些人不敢再作妖,但陳宴洲總有不在的時候,就有那膽大包天的年輕人,趁著夜晚時攔水,到了翌日重新讓水下流……
毫無意外這事兒又被告到陳宴洲跟前,陳宴洲自然是讓差役們挨個村落走一遍,三令五申攔水的嚴重後果,這才嚇的一些潑皮刁民不敢再鬧事。
但好不容易播種完成,一些秧苗卻因澆水不及時,枯死在田地裡。百姓們無力複種,每每在縣太爺經過時,趴在田間地頭嚎啕大哭,說一家子沒了盼頭,不如一死了之……
各種雜事紛紛擾擾,陳宴洲及幾個侍從被鬧得頭大,為此不僅好幾天沒有回府,即便回府時,臉色也有些難看。
今天他的臉色倒是好看些,丁姑姑見狀,趕緊殷勤的迎了二爺進門,一邊還溫和的問:“二爺今天的差事可順利?”
陳宴洲輕“嗯”了聲,沒再給出過多的解釋,但看他面色舒緩,冷硬的下頜線條也柔和了幾分,可見要麼是複種的事情已順利解決,要麼就是有了章法,只待實施。
丁姑姑不敢多問,只笑吟吟說,“那就好,那就好。”
陳宴洲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洗漱,丁姑姑原想讓瑞珠過去伺候二爺梳洗,但想到二爺在府裡時也不用人伺候,便歇了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