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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丁姑姑親自下廚,給陳宴洲做了幾個他從小愛吃的菜餚。
陳宴洲看著丁姑姑在他跟前忙前忙後,還要給他佈菜,便開口說:“姑姑歇一歇,我自己來即可。”
丁姑姑忙道,“還是讓奴婢伺候二爺用膳吧,等回京後,奴婢也好和夫人說一說二爺都用了什麼,夫人聽了指定會開心的。”
陳宴洲聞言便沒再說什麼,只沉默的用了飯。
飯畢飲茶時,陳宴洲開口問:“姑姑準備何時回京?”
“這個……”
“姑姑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亦或是有別的安排?”
丁姑姑看了看陳宴洲的臉色,這才小聲的說:“夫人想讓奴婢在雲歸縣多留些時日,等您把這邊的事情都理順了,再讓奴婢回去。”
陳宴洲:“姑姑大可不必。我身邊有隨雲幾人照應,且我也不是三歲孩童。比起我,母親身邊更缺不得人,姑姑還是儘快回去照應母親吧。”
“二爺。”丁姑姑聞言,趕緊開口道:“兒行千里母擔憂,夫人不能親自過來看顧您,心裡很是掛念。您就讓奴婢在這裡待一些時日,只當是安夫人的心了,二爺您看可好?”
“況且,世子夫人也歷練出來了,如今能幫著夫人掌家理事。夫人還說,若實在忙不過來,就讓二夫人也幫把……”手。
一個“手”字未出口,丁姑姑趕緊閉了嘴。
她忐忑的看向二爺,卻見這位二爺面色平靜無波,眼皮更是抬都沒抬一下。這麼寡淡的反應,讓丁姑姑心裡更難受了。
她和夫人都知道,二爺和二夫人感情不好,可也沒想到,已經淡漠到了如此地步。
丁姑姑又說:“夫人那邊有人照應,倒是您這邊,除了隨雲幾人,再沒添幾個人手。我看這縣衙空落落的,廚子做的飯菜怕是也不和您的胃口。我先將內宅打理起來,等一切理順了,我就回京,您看可好?”
似是看出了丁姑姑的固執,又似乎是,丁姑姑的去留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妨礙,陳宴洲沒再說什麼,只微頷了頷首,讓丁姑姑決定就好。
天色漆黑,外邊的蟬鳴蟲吟一道道傳到耳裡。陳宴洲將茶盞放在桌子上,說了一句“姑姑自便”,便起身往外走。
丁姑姑想著,要不要讓幾個姑娘去伺候二爺,就這麼猶豫的功夫,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丁姑姑對著那道背影嘆了口氣,轉身回房歇息去了。
再說後院中幾位姑娘,見了這位侯府二爺如此龍章鳳姿的模樣,心裡未嘗沒有點想法。
眼瞅著天黑了,她們的小心肝撲通撲通跳的更厲害了,滿心期待著今晚能發生些什麼。
可都等到一更棒子敲響了,外邊也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眾人心中遺憾,眼中的光也有些黯淡。可想到這只是第一天,以後得機會多的是,便又將那種遺憾收斂起來,讓小丫鬟伺候著歇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幾位姑娘早早起身去丁姑姑身邊伺候。
丁姑姑看著幾位姑娘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很是好笑。
她們以為在她這裡能見到二爺?
那不是開玩笑麼。
丁姑姑含笑說:“正好你們過來了,我正愁身邊沒幫手呢。”
瑞珠:“姑姑可是需要我們做什麼事兒?”
丁姑姑看著瑞珠說,“你也知道,二爺此番南下,只帶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隨雲四人。”
隨雲在二爺的伴讀中,算是內斂又心思細膩的一個人,因而二爺將他留在縣衙,應付隨後可能會有的各種拜訪和拜帖,自己則帶著其餘三個隨從,熟悉縣裡的公務與其餘諸事。
但這不是長久的辦法,還是要將隨雲解脫出來。畢竟他精明又能幹,而二爺身邊總共也就這麼幾個人。
將隨雲從閒雜的事務中解脫出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要將這縣衙拾掇一下。該添置的添置了,該修整的修整了,得讓府裡運轉起來。
接下來,丁姑姑果真就忙起來了。
她先是找了人牙子採買了幾個小丫鬟和粗使婆子,又添置了門房、廚娘、繡娘、車伕等人。
人員採買妥當,府裡能正常運轉了,丁姑姑又讓人修葺房屋,粉刷牆窗。
這縣衙雖說是一水的青磚所建,看著還算氣派,但也就是個面上光。
內裡麼,也不知道是上一任縣令太窮困了,亦或是這嶺南的風雨過於粗暴,這些房屋肉眼可見的破敗,牆皮全都脫裂了,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