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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嬤嬤從門外進來,見倆孩子無言對視,她悄聲問:“這是……怎麼了?”
七姜從榻上跳起來:“嬤嬤,替我拆頭髮,勒得我腦仁疼。”
她徑直往妝臺前坐下,展懷遷也收斂了情緒,說要去沁和堂向祖母請安,便離開了。
“少夫人,你們吵架了?”
“沒有,是他自己看花眼,非說我給你們大姑娘送東西。”
張嬤嬤越發聽不懂了,一面為七姜拆下發髻,一面唸叨著:“雖說姑爺沒了,我們立時要接姑娘回來不合情理。但姑娘那身體,甄家若不能好好照顧她,怕不是要拉她去陪葬。”
七姜問:“既然知道大小姐在夫家受折磨,這麼些年,你們家就沒人去侯爵府理論嗎?”
張嬤嬤說:“就說二公子,他從軍出征去了,看不見管不著。大公子倒是有心,可他品級低微,還是捐的官,在侯爵府根本沒人正眼看他,常常去了連姑娘的面都見不上,再有四夫人和老太太不理論,您說還能怎麼辦?”
七姜不明白:“不是還有大老爺,您說他是很厲害的大官呀。”
“那是相當了不得。”張嬤嬤說,“甄家雖是侯爺,但有爵無職,在朝廷說不上話,不過是老祖宗傳下的富貴。甄爵爺在先帝那會兒還管幾件事,如今也就那樣了,哪裡像我們老爺,是萬歲最倚重的大臣,當朝首輔。”
七姜生氣地問:“那還敢欺負你們家小姐?”
張嬤嬤道:“這要是咱們大夫人的姑娘,莫說誰敢欺負她,是娶都不會叫他們娶的。偏偏不是,四夫人既然死活不管,大老爺再出面,外頭就該說咱們太師府仗勢欺人,多管閒事。”
七姜聽明白了,繞來繞去,就是京城裡這些官老爺官太太們,活得太累。
那展懷遷不也是嗎,動不動外人如何如何,外人跟他祖宗似的,那甄家往死裡折磨兒媳婦,他們就不怕外人說什麼了?
“您生氣了?”
“能不生氣嗎,就隔著幾條街,雖說我家是農戶,在你們眼裡什麼都不是,可要不是離得遠,我若在你們家受欺負,我爹和我哥會拿著鋤頭打上來的,嬤嬤你信嗎?”
張嬤嬤笑道:“信,當然信,可奴婢不會叫您在這家裡受欺負的,大不了咱們去惜園和大夫人一頭住,您是明媒正娶的兒媳婦,難道受他們的嫌氣?”
七姜這才高興些:“嬤嬤,咱倆越來越投緣了。”
這一邊,展懷遷兄弟倆,帶著玉頌一起,隨大老爺來向老太太問安,並告知路祭事宜。
上官清搬來凳子,請大伯父坐,又故意問:“二嫂嫂怎麼沒來,是不是累著了?”
老太太冷聲道:“聽聽你問的什麼,這家裡還有人敢問二少夫人的事?”
上官清匆忙對展懷遷道了聲“對不起”,一臉無辜地退回姑祖母身邊,似乎很後悔,提了不該說的話。
展懷遷應道:“她身上有些不自在,才經歷白事,就不來向您請安了,怕衝撞了什麼。”
老太太說:“難為你這孩子,還知道描補些,罷了,何苦編瞎話,仔細鬼神真的上了門。我是不指望你那媳婦來給我請安的,但求她別再惹是生非,別再把這家裡攪得人仰馬翻。”
展懷遷抱拳道:“她年幼不懂事,孫兒一定好生管束。”
老太太問:“說起來,她多大了?”
展懷遷應道:“孫媳婦她十七了。”
老太太皺起眉頭,問兒子:“二十年前的婚約,娶來個十七歲的丫頭?”
展敬忠淡淡地說:“當時雖指腹為婚,但也說定,若不是女兒,就等一等,五年內得女,便娶為兒媳,不然就擇一子與懷遷做兄弟。但神佛庇佑,雲娘子三年後就有了姜兒,如今與懷遷花好月圓鴛鴦成雙,皆是天意。”
老太太眼角輕顫,滿腹怨氣,冷聲道:“但願老爺不是瞎胡鬧,被人抓了把柄,問你一個欺君之罪,咱們一家老小都要跟你去吃牢飯了。”
展敬忠雲淡風輕地笑道:“母親玩笑了,兒子怎敢欺君,連您都不敢欺騙。”
老太太便一手牽過上官清,說:“快給你伯父跪下。”
“是。”上官清應聲便雙膝落地,“大伯父,清兒給您行禮了。“
展敬忠平靜地問:“母親,這是何故?”
老太太嘆道:“我將這孩子領來,原是要好好疼愛的,誰知我沒有享兒孫福的命,多虧這孩子端茶遞水、問寒問暖地伺候,我才多活了幾年。”
展敬忠面無表情地